她掀开被子站起身,两三步跟在玉玲珑身后:“昨天晚上,你不是很喜欢的吗?怎么就虚了?”
玉玲珑被她追着问起那些事,自然脸红得像番茄,滚烫如烙铁,胸口还堵着口气,像是火焰喷发。
她侧着眼:“你还不去躺着,这会哪里来的力气?”
贺连衣舒展手脚:“我躺一天了,起来走动走动,你快跟我说说,是哪里虚,哪个环节?昨天晚上,你明明不是那样说的。”
玉玲珑彻底怒了,她重重放下瓷盆,拧着眉头看她,似而又像冷笑:“床上的事,你也当真?”
她叉着腰,轻轻挺着小肚肚,手掌在上面摸了摸:“我要不是为了孩子,让她知道我们感情好,才不会跟你说些有的没的。”
说罢,她转头打开珍珠门帘,很快走了出去。
贺连衣看着她,那越来越远去的背影时刻在提醒着她,玉玲珑一直都没有变过,都是为了孩子
。
她本也不肖想得到对方的喜爱(),只是在人间的时候过于痛心?[((),对她有所依赖罢了。
连衣睡了一天半日,白日里喝了郑医修递过来的药,总算好些了,躺了两个时辰,便匆匆从床上起来,打算出去走一走。
月色如练,零星两点繁星闪烁,海浪静静地拍打在礁石上,螃蟹成片成片从海里爬出来寻觅食物。
连衣走在海边,时不时还踩到几个小螃蟹,将它们踩进沙土里,沙子松软,留下一片脚印。她沿着海岸线走了一圈,便觉微凉,忙紧了紧衣襟,,抬着步子往回走。
刚走到合欢殿,见殿内黑灯瞎火,想玲珑还未归寝,她如今有四月身孕,成日还忙着合欢殿的事情,不累吗,她心下担忧,又折回道前往中殿。
中殿果然亮着灯,连衣快步走近,到雕花纸糊的窗户旁,隐隐看见两个人影在对话。
烛火葳蕤,将两个人的身影打在窗户纸上。
那坐下想来就是玉玲珑,她坐的十分端正,手执着笔正在书写什么。
另一个医修打扮,开口便是熟悉的声音传来:“宗主,您该回寝歇息了。”
她匍匐跪在地上,头微微仰着,像是请求似的。
玉玲珑继续写着什么,头也未抬:“我还有一点事没做完。”
郑医修着急:“事情哪做的完,身体会熬不住的,纵然您熬得住,你的孩子也熬不住啊。”
玲珑放下笔:“本尊的身子本尊知道,我的孩子她稳定得很。”
郑医修抬袖擦了擦汗:“宗主,您不可一意孤行,夫人虽然受了伤,但她还是要与您合修。。。。。。。”
玲珑扬起手,朝地上扔了个什么东西,只听啪嗒一声,竹毛笔在地上滚落了一圈:“她都伤成那样了,还要怎么修?”
郑医修吓得俯身埋头:“宗主切莫动怒,现在是关键时刻,小孩子是饿不得的。。。。。。。”
玲珑气急败坏,她呼吸时胸脯此起彼伏,在影子里都看得真真切切。
她的侧脸打在窗户上,一对睫毛宛若黑色蝶翼轻轻颤抖,她转了转笔,低头道:“此事我自有安排,你也辛苦了,先下去吧。”
“是。”
郑医修站起,躬身退到屏风之外,才转过头去,扼腕长叹一声。
玲珑缓缓站起身,她影子孤独地伫立着,犹似在发愁。
贺连衣屏紧呼吸,从侧窗户绕到正门,见郑医修正好出来,她躲了下,待人走远,她才从黑夜里走出来,往中殿进去。
“夫人。”
看门的两排侍女纷纷行礼,正要通报,贺连衣挥挥衣袖:“不必通报。”
那两排侍女这才躬身后退,伫立在两边。
中殿门口有一块三米高的汉白玉石,上面雕着栩栩如生的双凰嬉水,连衣绕过屏风,斜入中殿,见地板上落了支毛笔,墨水斑驳地溅在地上,点点滴滴,染指了地板。
连衣弯腰将它拾起,走过时裙摆清扫着地面,起了一阵沙沙声响。
她把毛笔轻轻搁在砚台上,木头撞击石头,发出细微声响。
玲珑背对着她,语气颇为冷:“我都说了自有安排,你也不必多言。”
连衣轻抿着薄唇,绕过案牍,踱步到她身后,她静静地看着她,看着她一头倾泄如瀑的发,纤纤如柳的腰。
她不忍贴过去,轻轻抱着她,手掌滑过那截细腰,发出布料窸窸窣窣声响,她的手落在那小肚肚上,轻缓地抚摸了两下。
下巴搁在玉玲珑肩膀上,呼吸时吹动她耳边的头发,肉眼可见的,玉玲珑耳根红成一片。
玲珑没推开她,在合欢殿谁敢如此大胆地轻薄她,那便只有贺连衣一人。
她的身体不自觉收紧了些,耳后低磁的嗓音传来:“你打算怎么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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