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姐儿,过几天我就要入宫了,到时候我还能找你吗?”秦子箐放下喝干净的瓷碗,认真的问顾昭道。
顾昭知道秦子箐说的什么意思,她有玄始帝给了金牌,能随时入宫,而且玄始帝隔三差五也会宣她入宫陪着吃顿饭,秦子箐成为嫔之后,想在顾昭入宫之时,叫顾昭去后宫陪她说说话。
“……”顾昭没有回应,她对于踏足玄始帝的后宫丝毫兴趣都没有,曾经德妃派宫女拦在崇政殿门口,宣她去迎春宫见一见,她都没有去,一点面子都不给,把德妃都气坏了,告到玄始帝面前,玄始帝却只说顾昭还是个孩子,德妃跟个孩子计较什么。
就因为这事,包括郑贵妃在内,后宫里其他妃嫔都不敢拿乔,派宫女去宣顾昭到自己宫里相见,怕顾昭同样不给面子,到时候丢脸的是自己。
没办法,有玄始帝护着,谁都不能拿顾昭怎么样。
看到顾昭迟迟没有回应,秦子箐抹不开面子追问,只能带着失望回了韩国公府。
半个月过去。
秦子箐已经入了宫,被赐居‘翠微殿’。
楚瑶也被关在宣平侯府自己绣嫁妆,绣不完不许再出侯府。
其实楚瑶的女红很差,不仅扎手指,还绣得歪歪扭扭的,鸳鸯不像鸳鸯,雀鸟不像雀鸟,以前楚瑶的女红都是身边丫鬟帮着做,但这一次要绣的是出嫁时穿的亵衣亵裤,按照礼仪都需要新娘子自己绣。
顾昭听到这个消息,只觉得很糗,因为她的女红比楚瑶好不到哪去,她在想将来她不会也有这么一天吧?
“有好手艺的丫鬟代劳,为何要自己动手,将来我要么不嫁,真嫁的话,敢拿这种事挑我的礼,我不锤爆他脑袋。”反正再活这一世,顾昭无论如何不想委屈自己,憋憋屈屈的,她宁愿早点去投胎。
……
顾昭以为自己才十二岁,两三年内都不用经历这种糟心事,却不知现在已经有人在打她主意了。
老太君祖母的娘家覃家,覃老太太带着大孙子来侯府了。
覃老太太是老太君祖母的亲嫂子,覃家这些年因为顾家达,借着顾家的名声,以及老太君祖母的补贴帮扶,在下面县里,置办了一些产业。
县令、县丞以及本地乡绅对覃家都非常照顾,让覃家在县里说话有了几分威望,覃家的公子哥与县里的公子哥,平时也都玩到了一起。
“县里总是不可能与京城相提并论,覃家也想到京城展展,若是平哥儿能娶个京城的媳妇,在京城安个家,再有姑奶奶你帮扶一二,展个几年,定能真正达起来。”覃老太太这是看出了老太君祖母想让娘家跟着沾侯府的光,所以厚着脸皮带大孙子来侯府巴着老太君祖母,甚至打算在侯府住上几个月,大孙子没说得一门好亲事,便不走了。
对于这位覃老太太这位舅母,无论是顾侯爷还是崔氏,都很头疼,尤其是这位舅母还想带着大孙子平哥儿在侯府住几个月,开销就不说了,主要是派去伺候的丫鬟,当天晚上竟然就被强要了。
这平哥儿明显就不是个好的,顾侯爷和崔氏都担心他会不会私底下对他们的宝贝女儿顾珊动手动脚。
就这种烂人,还想让他们帮忙说一门‘好亲事’。
什么样的亲事叫‘好’,能让覃老太太满意?
崔氏倒是厚着脸皮,瞒着对方平哥儿的品性,给说了几门小官小吏家的姑娘,可这位覃老太太却一个都不满意,认为如果是小官小吏,在下面县里都能找,何必来京城。
崔氏回到正房都气笑了:“县里的小官小吏,那都是本地乡绅,你平哥儿平时与人家公子哥玩在一起,人家能不知道你平哥儿是个什么玩意,你嫌弃人家,人家更嫌弃你的平哥儿!”
“京城小官小吏家没什么势力,查不出平哥儿的底细,纵然成了亲,觉得被我们侯府坑了,也不能拿侯府怎么样,可再往上一些的人家,势力就完全不一样了,侯府也不想轻易结仇。”主要是为一个舅母的大孙子,完全不值得。
“老太君的娘家,该老太君自己操心,凭什么却让我来操心这种破事!”崔氏心里很是埋怨。
埋怨也只能在心里埋怨,谁让老太君是她婆婆,老太君吩咐的事情她敢不做,老太君就敢给她穿小鞋子,让她日子不好过。
折腾了一两个月,眼看确实很难说上什么满意的‘好’人家,覃老太太居然打上了顾珊的主意。
顾珊比顾昭大差不多一岁,如今也有十三岁半了,过几个月便及笄,理论上也可以开始说亲了。
说起来,顾珊容貌丝毫不差,说一句千娇百媚都不为过。
崔氏气炸了:“什么烂玩意也敢打我珊姐儿的主意,珊姐儿将来是要做王妃的,最不济也要嫁入门当户对的相府,公侯府。”
眼见崔氏气得都不顾老太君的面子,扬言要将覃老太太和平哥儿直接赶出侯府,覃老太太这才熄了念想,连连解释是误会。
然而,嘴上说是误会,可盯上过顾珊,这眼珠子就放不下来了,只顾着往天上看。
没几天,竟然盯上了顾昭。
只因覃老太太和平哥儿见过顾昭便满眼都是顾昭身上的富贵,相比较顾珊侯府嫡小姐的身份,顾昭身上有郡主爵位,穿的带的,都是最顶级的料子,总之看上去比顾珊都要富贵一些,是祖孙两见过的最富贵的姑娘。
另外,覃老太太和平哥儿还听说了顾昭会赚钱,曾经给灾民施粥就花了不下几万两银子。
“一个没有爹娘的孩子,纵然身上有郡主爵位,会赚银子,教养却是差了些,而且不吉利,配平哥儿倒也勉强。”覃家在下面县里作威作福,到了京城也觉得自己其实和顶级权贵差不太多,竟然让覃老太太说出这样的话来。
或许在覃老太太看来,顾珊有顾侯爷和崔氏护着,就算说服老太君祖母,怕是也不容易,但顾昭却是没爹没娘,只要老太君祖母点头,顾侯爷和崔氏估计不会护着,还不是任凭拿捏。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顾昭没了爹娘,婚事只需老太君祖母一言而定。
于是,覃老太太带着平哥儿在老太君祖母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说了一大堆,什么老太爷还在世的时候,心心念念覃家能达起来,为了祖宗,为了覃家血脉延续,将来覃家族谱都会记着老太君祖母的恩德等等。
直说得老太君祖母哪怕觉得有些荒唐,也还是半迟疑半答应的点头了,总之老太君祖母脑袋满是浆糊,很莫名其妙,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