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渔的语气没有半分起伏:“不是,我是认真的。”
徐晏书的脸彻底苍白下去。
他坐在沙发上,去拉姜渔的手:“小渔,别闹了,分手不是可以随便提的事情。”
姜渔有点迷惑了,这人怎么重复三番五次了都听不懂呢?
“我说了,不是随便,我是真的要和你分手。”
徐晏书声音干涩得像砂纸:“好好的,你总得给我一个理由。”
姜渔睁着一双干净的杏眼望他:“还能有什么理由,因为我不喜欢你了呀。”
心脏像是陡然被一柄尖刀刺入,骨缝里都泛起疼痛。徐晏书唇色苍白:“是因为我提结婚的事情吗?还是我平时太忙,没时间陪你?”
“都不是。”姜渔说,“你很好,陪我的时间也很多。”
徐晏书却对他的话恍若未闻:“我以后都不提结婚了好不好?我知道你还小,想多玩几年,我会抽出更多时间陪你,你想去哪里玩都可以。你不想陪我出席宴会,不想见我爸妈,都随你。”
他坐在低处望着姜渔,眼里几乎带了痛意:“小渔,不分手好不好?”
姜渔清丽的眉毛皱起来,徐晏书力气好大,把他的手都捏疼了,他想要抽出来,却没抽动。
“你弄疼我了。”
徐晏书一怔,立刻松了些力气,却仍抓着他不放,像只受伤了的,拼命抓住自己心爱猎物的兽类一样。
姜渔有点无语,但也由着他了。
算起来,这还是头一个他主动提出分手的男朋友。
姜渔是个马马虎虎的性子,把男朋友当替身久了,总有地方会露出马脚,那些男人知道自己被当场替身后,全都当场翻脸和他说分手。
可姜渔同意了,跑路了,那些男人又开始发疯找他,有病一样。
幸好他借着徐晏书的手,抹掉了自己的踪迹,把那些难缠的疯狗们全都甩脱了,清净了不少。
因此姜渔对徐晏书还是有几分感激的。
于是他决定说得直白一点,断了徐晏书的念想,让他早日去追寻属于自己的幸福:“徐晏书,我喜欢上别人了。”
*
入夜,万家灯火都已熄灭,姜渔却拖着行李箱,悄悄出了门。
走之前,他把钥匙留在了玄关处的鞋柜上。
这是徐晏书送给他的房子,现在他们分手了,姜渔便不打算再要。
白天他说完那些话,徐晏书一脸黯然地出了门,一天都没有再回来。根据姜渔以往的经验,现在就是跑路的最佳时机。
主要是他这体质也不知怎地特容易招疯狗,虽然现在徐晏书还没有要疯的征兆,但难保以后不会疯。姜渔被以前的疯狗前男友抓回去关起来过,留下了心理阴影,如今也不敢再大意。
徐家在A市,而闻氏在D城,相隔千里,正适合拿来躲前男友,但为了保险起见,姜渔还是打算先飞往D城相邻的C市,再包个车去D城。
楼道里的感应灯依次亮起,姜渔走过拐角,忽然在夹角处瞥见一道人影。
他吓了一跳,看着面前垂着头,满目萧索的男人:“你在这里做什么?”
徐晏书倚靠在冰凉墙面上,他身形高大,投下的阴影几乎把姜渔全盘笼罩:“姜渔,我们分手还不到七个小时,你就这么急着去找那个野男人?”
“他不是野男人!”姜渔脱口而出。
他没有告诉徐晏书自己喜欢的人是谁,徐晏书便自顾自地给那人安了名头。
徐晏书盯着他,忽地冷笑一声。
本是一张清俊温柔的脸,短短半天,那眼里爬满可怖的血丝,唇瓣迸出鲜红裂口。
姜渔有点害怕,下意识地后退一步。
下一刻,他忽然被人蛮横地抱了起来。
姜渔嘶声尖叫,徐晏书却不理会他的挣扎,用指纹重新开了门,疾步踏进卧室,把他扔到床上,开始撕他的衣服。
平日里温柔如水的男人,此刻就像是领地被侵犯的野兽,脖子上青筋毕露。
他眸光烫热,声音却冷得像冰:“你跟他什么时候开始的?在我们分手前你就已经出轨了,是不是?从那次晚宴回来你就不让我碰你,你跟他做过了,所以才躲着不让我看,是这样吗?”
直到把姜渔上半身都脱干净,徐晏书才忽地像是被冷水浇下,熄了火。
姜渔的身体他最清楚,少年皮肤细嫩,一旦印上痕迹,至少要两周才能完全消散干净,要是下手重一点,甚至更长。
而现在,姜渔身上干干净净的,像一块光洁完整的玉,一点瑕疵也没有。
“啪!”
姜渔红着眼睛,一巴掌扇在呆愣的男人脸上。
他带着哭腔说:“徐晏书,我们完了。”
姜渔套上衣服,在徐晏书死灰般的目光中,抽抽噎噎地走出了门。意料之中的,这次他没有被拦。
到了单元楼下,姜渔摸出纸巾,擦掉脸上的泪痕,扔进垃圾筐里。
那张俏生生的脸上充满了松快的笑意,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他拉起行李箱,嘴里哼着歌,步子欢快地上了出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