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徒二人体内真元皆迅运转,老顽童低头想了想,须皆顺风而飘,又能装神弄鬼的变成老神仙。
司空山里的真元是蓝色,笼罩在身上十分祥和,而严谨不一样,他身上金光大涨,散着锋利的锐气。
老顽童看了一眼自己的高徒,突然开口:再出色的弟子也需有领路人,阿谨,修道之人,当以斩妖除魔为己任,可是人一旦沾血太多,就会变得弑杀,切记,无论到什么时候,都不要放任心中杀意,不存一丝善意,那人就与魔没有区别。
这种听起来很有道理的大道理,要是搁在平时严谨肯定不会听,可是这一次,严谨却听进去了。
他蓦的心中一惊,脑中叮铃一声,那股从昨夜睡着以后就躁动的心绪蓦的沉寂了下去,这感觉像是有人在烧着的木炭上浇了一盆凉水,滋啦一声,心绪恢复宁静。
提剑迎敌。
不过那燕雀鸟也不是好惹的,先下手为强,张嘴一吐,无数小麻雀从它口中吐出,像是下雨一样对着飞马车奔袭而来。
这些召唤出来的小麻雀没什么太大的杀伤力,目的只是为了纠缠人。
司空山里站在马车车门前,打头阵,手腕反转,一剑扫干净一片小麻雀。
那些小麻雀连惨叫声都没有,直接在空中化为一丝丝缭绕的黑气。
那燕雀鸟看见自己放出的徒子徒孙居然这么轻易就被消灭了,随即长唳一声,这次无数羽毛化作的箭雨纷至沓来。
严谨看准时机,一剑破开一道一人高的缺口,同时剑锋金光大盛,化作无数剑影,顺着那缺口直逼燕雀鸟。
燕雀鸟体型虽然庞大,动作倒是迅,闪身避开那一剑,剑影化气为利刃,劈落了不远处的山峰一角。
司空山里在严谨身旁挥剑为弧,身侧幽蓝光芒暴涨,一瞬间,燕雀鸟释放的箭雨就被凝固在了半空中。
严谨趁机脚步轻点,人与三分剑一起像前飘去,转瞬就到了燕雀鸟附近。
这一逼近,他才看清那燕雀鸟血迹斑斑的脚上有一根琴弦缠绕,琴弦上的流转白光还未完全失去光芒,仿佛还带着主人未消散的真元。
严谨不由得眉头一皱,脑中瞬间浮现一个人名,大师兄梁以升。
不对,大师兄不是随大波人马在南溟宫吗?怎么又会折回来出现在山坳处?还是说,衡阳弟子在南溟宫门口,被这小麻雀教育了?
这样一想,严谨剑身光芒更甚,所有剑法皆暴力无情,没有给自己或者眼前的妖物一丝退路,强大的剑意让燕雀鸟周围空气都晃动了。
这般密集的进攻,那燕雀鸟鸟腹被挨了好几下,大麻雀凄厉的惨叫了起来,扑腾着翅膀想要往高处飞去。
三分剑继续在空中化为无数剑影,挡住了大麻雀的去路,那燕雀鸟见势不对,口中喷出一团黑气,撞碎了三分剑无数分身,一瞬间无数金光在空中流逝坠去。
严谨心中果然泛起杀意,哪里能仍由这大麻雀逃之夭夭,何况,这事还牵扯了衡阳山普通弟子与大师兄。
虽然这几年跟梁以升之间怪怪的,但到底是同门,总有些情分在。
三分剑再次挥出惊天动地的剑光,这一次,盘在三分剑剑身的龙纹,居然也听从了主人召唤。
隐隐龙吟声凭空出现,燕雀鸟被这强大的剑光压制了下去,庞大的身形瞬间小了一半。
严谨心中杀意波动,只想赶尽杀绝,于是龙吟之声更甚,天地间狂风大作,风雷涌动,眼看就要一剑破碎整个山坳。
司空山里那一通大道理突然出现在脑海里。人心中不存一丝善意,那就与魔没有区别!
嗡执剑人稳住心绪。
三分剑微微一顿,天地间狂风稍息,风雷退去。
严谨闭了闭眼睛,压下心中杀意,站在燕雀鸟眼前,错落有致的眉眼一挑,扯出一个漫不经心的笑意。 哎,小麻雀,我问你,你脚上的琴弦是哪里来的?
那燕雀鸟似乎十分畏惧严谨身上的龙气,缩了缩脖子,没敢不答话,伸长了脖子往底下看了一眼。
难道大师兄真的在这山坳里?
严谨将疑惑问出口。
小麻雀点了点头。
山坳这处打的风云变幻,这么大的动静,若真的是大师兄,那也应该知道了。
下一刻,梁以升出现在刚刚被三分剑削平的山峰上。
淡淡的琴音微动,像是无意中被风拨动的一般,梁以升也看见了严谨。
师兄弟隔着很远的距离对视一眼,都看不清对方眼中神色。
那燕雀鸟机警的很,见严谨的注意力分散了一点出去,巨大的身躯突然一滞,双翼之下浓郁的黑气一闪,学着乌贼放墨逃生。
感知妖气,梁以升的琴弦比三分剑更加敏锐。
只见站在山头上的大师兄一跃而起,天青色衣衫在空中飞舞,梁以升不愧为斯文败类,就连打妖怪也飞得文质彬彬,转瞬就至半空中。
严谨低声呢喃一句:打不过,就想跑。
三分剑破空而去,直避燕雀鸟那小山头一样的身躯,截断它的去路。
不料,这麻雀狡猾的很,只听见喀喇一声,这妖物拆分自己的羽毛身躯,化为无数只蚊子大小的麻雀,遮天蔽日的盘旋在山坳里,叽叽喳喳扑腾着翅膀一顿乱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