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没有回答顾慕,或许,只有南溟宫的大祭司才有资格惩罚影壁,其他人都只能沉默。
影壁在地上痛苦的翻滚,一不小心翻滚到了司徒安的脚边,司徒安看着痛苦万分的影壁,老脸一沉。
影壁姑娘,我派弟子霍许卿,到底在哪里?
回答司徒安的依旧是影壁痛苦的叫声。
地上的血污越来越多,司徒安在影壁眼神中看到一丝求救。
影壁姑娘,许卿在哪里?大祭司,可否将流萤火撤出,烧死了她,我派弟子的下落就再难寻出?
南溟大祭司闻言,暗红色衣袍一闪,从她身上收回那道真元。
身体的巨痛一减轻,影壁躺在地上剧烈喘息。
司徒安又问了一遍霍许卿下落。
不知道是不是畏惧流萤火还是被司徒安再三追问的诚意感动。
影壁躺在地上气若游丝:她,她被阵法中心碾碎了,你们当然在南溟宫找不到她!
严谨心头一震,什么,大师姐已经不在人世了。
早上在客栈时,大祭司带来的魂魄里并没有霍许卿。
修士相信前世今生,这辈子英年早逝,只要魂魄还在,投入轮回道再世为人,费上几十年的功夫从头来过也不是什么大问题,毕竟对于修士来说,几十年的光阴不过是匆匆一瞥。
司空山里俨然也想到了这一点,追问道:那许卿的魂魄呢?肉身不在了,她的魂魄去了哪里?
影壁趴在地上剧烈的喘息,断断续续:不知道,她的魂魄,没有留在南溟宫,去了,去了哪里,我,我不知道,或许,是自己飘,飘回门派,去了。
她说完话后,虚弱无力的倒在了地上,南溟大祭司站在一旁神色不虞,场中更是一片寂静。
各派都神色不一,对于衡阳派来说,南溟异变的罪魁祸已经找到。
方才对话,早已说明南溟种种异变,就是眼前的影壁作乱,霍许卿的魂魄也有了下落;至于北辰殿,整座南溟宫都被翻了一遍,并没有传闻中的异宝。
剩下的,就是南溟宫自己的家务事,家务事关上门怎么解决那是内务,衡阳派与北辰殿再不好插手。
最后,大祭司开口打破怪异的沉寂:韩霜,将影壁拖进冰牢,她犯下死罪,等候帝君落!
事已至此,衡阳派与北辰殿再不走就有些不识好歹了。
司徒安与齐莫渊纷纷告辞。
南溟大祭司美艳的脸庞一敛神色,彬彬有礼地吩咐门人送各位掌门出去。
至此,南溟宫这一场异变以影壁认罪体面收场。
出南溟宫时,韩霜右护法亲自带路,这次不过花了一盏茶的功夫,众人就又回到了当初集合的大门前。
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夕阳如残血,无与伦比的美丽,白鸾凤鸣鸟与其他坐骑一起在天上漂浮,落花阵的粉色花朵,依旧在诡异的盛开。
韩霜右护法对众人行了个南溟特有的半蹲之礼,然后一如既往的温柔开口。
二位掌门,今日种种,让诸位见笑了,大祭司教务缠身,不便相送,韩霜也只好送诸位到此,各位仙人,若日后有机缘,我们不平之地再相见。
在场的都自诩名门正派,纷纷见礼,说了几句不痛不痒的场面话,又纷纷踏上回程。 待所有人都出了南溟宫,韩霜右护法领着门人,重新将南溟宫上空的结界一一打开,众人再回头看,隐于结界的南溟宫,又成了一个普通的蓝顶建筑。
不多时,一行人又重新回到了客栈里。
顾慕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这位记忆全无的人,对周围的一切并不设防,好像格外信任严谨。
盛夏夜晚,在他的身边睡得无知无觉,连白鸾凤鸣鸟出的长鸣都没有影响到他。
严谨拍着他的脸叫了他几声,这个笨蛋睡梦中不满的嘟囔几声,转过身又睡着了。
叫不醒睡着的人,严谨想找个弟子,搭把手一起将它挪回客栈,不想所有弟子折腾了一日,一个个都打着哈欠回房睡觉去了。
严皇子无奈,带着伤不情不愿地将人拎进了客栈里。
月色如华,整座临仙镇都十分安静,客栈对面的成衣店老板已经打烊休息了,黑漆漆的巷子里只有二人的影子忽长忽短。
客栈掌柜的还没睡,正在柜台上算账,见严谨抱着一个人进来,热情的迎上来。
客官回来了!后院二楼还有上房,敢问客官,是要一间房还是二间房?
严谨打小就没有跟人同睡一张床的习惯,掏出银两道:二间房。
掌柜的转头取了二间房的门牌给了他,他双手抱着顾慕,腾不开手来接门牌。
掌柜的年过半百,体型瘦弱,这客栈最近生意不好,连个帮衬的店小二都没有请。
二个人面面相觑了一会。
客栈老板机灵,抱了拳道。
客官挪不开手来,我这去二楼给客官开房门!
好。
掌柜的一溜烟地去了。
严谨抱着顾慕往这客栈内院走,心想,今晚总是可以好好睡一觉了,不用在外头露宿喂蚊子。
这客栈客房众多,看得出来没有生变之前生意很红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