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了:「喲,還是去年零州府鄉試的第二名,此人看來頗有些才學。」
「嗯!」元猛習慣性的捋捋下巴上為數不多的寶貝鬍子道:「他這樣的名次,只要不出意外一個一甲是穩了。」
「父親是想要扶持他?」
元猛道:「一介文弱書生,為救一個素不相識的孩子和街頭混混廝打,聽說還受了些傷,可見此人頗有些血性。
後來知曉是我們鎮國公府的孩子,也不巴結不諂媚更不挾恩求報,反而悄悄離開。由此可見,這人的品性是十分不錯的。
不過現在下定論還為時過早,左右離放榜還有些時日。這樣,允兒,你加急給秦家那小子去封信,查查這個蔣文淵的底細。
若是人品確實可靠,便在能力可及的範圍內多關照一二吧。人家不提,咱們鎮國公府卻不能裝不知道,那是忘恩!」
「是,父親!」。
鎮國公府里的發生的事情,蔣文淵自是不知。下午回來後,他便把這件事情拋到了腦後。
此番會試,他有八九分把握。
若是杏榜有名,接下來還有殿試,自是不能再多耽誤時間,專心讀書是正經。
第22章鎮國公府
第二天上午,蔣文淵正在房裡專心讀憶。便聽掌柜的親自來敲門,說是有貴客拜訪。
蔣文淵尋思莫不是哪位同鄉?當即整理了衣冠打開門。卻見來人長身玉立,儀表堂堂卻素不相識。
蔣文淵眸光閃了閃,心中有了些猜測,上前作了一揖。一番寒暄後方知來人竟是鎮國公世子。
蔣文淵忙請他進到室內上座,讓阿平奉了茶。
鎮國公府以軍功起家,元允身為鎮國公世子,本身也是正三品的懷化大將軍。
行伍之人素來直爽,元允開門見山道:「不瞞蔣兄,你昨日救下的那個孩子,正是犬子。他趁著值守的婢子磕睡,避開了下人侍衛從後院的狗洞溜了出來,若非你相救,他昨日怕是討不了好。」
「世子言重了。」蔣文淵笑著道:「這麼大點的孩子正是好奇玩皮的時候,這是天性。
我家裡也有個這麼大點的皮猴子,跟著他的哥哥們下河摸魚,上山打鳥,上竄下跳的,沒少被家裡人揍。」
都是當父親的,元允被提起了興:「聽你這麼說,蔣兄家似乎孩子不少?」
蔣文淵笑道:「親子只一個,侄兒倒是有一群,組個蹴鞠隊綽綽有餘。」元允訝然:「那還真是人丁興旺啊!」
就著這話頭,倆人天南地北七扯八扯的竟然聊了一上午。蔣文淵覺得元允大氣爽快,不僅學識淵博,還沒有勛貴子弟那種高高在上,不可一世。
元允覺得蔣文淵明明一介文人,卻沒有文人那種酸腐,性子也是憨厚爽朗,對於守邊軍士更是崇敬有加。
一番談話下來,地位天差地別的兩人,竟意外的投緣,頗有些相見恨晚之意,也是件奇事。
送走元允,看著屋內留下來的三口大箱子,蔣文淵滿心複雜的打開。
第一箱是綢緞,壓得緊緊實實的。儘管他對布料之類的了解不多,但看那上頭的花紋織錦,也知曉定不是凡品。
第二箱是書籍筆墨。他翻了翻,這其中竟有好些孤本。
還有一方端硯、一整套的湖筆、兩塊松煙墨,均是極為名貴之物。蔣文淵從前只聽說過,這還是第一次見,當真是心驚不已。
最後一口箱子是最實在的金銀。
箱子一共三層。上面兩層是銀子。十兩一錠的銀元寶五個一行,排了五排。一層是二百五十兩,兩層就是五百兩。
最下面一層是黃金。也是十兩一個,共二十五個金元寶。
按時下一兩金十兩銀的兌換比例,不算其他,光這箱金銀便足有千兩之巨,著實教蔣文淵倒吸一口冷氣。這鎮國公府著實是大手筆。
這些東西拿著著實燙手,但退回去那是萬萬不能的。
思來想去,他只好將寶貝女兒塞給他的那包人參中,取了最粗的那支,親自去選了一個極漂亮的錦盒裝著,讓阿平送去了鎮國公府,算作是回禮。
且說當家的鎮國公世子夫人曲氏,聽下人來報說,門外有個叫蔣文淵的舉子差人送來一個錦盒,說是給老夫人補身體的。
這個蔣文淵曲氏是知曉的,那是救了兒子的恩人。
昨日夫君還特地備了重禮前去答謝,回來後說起此人,言語中頗為欣賞。須知,這滿朝文武,能入她夫君眼的,一個巴掌都數得過來。
因此,聽說這樣的人物派人送東西過來,曲氏也頗為好奇,趕忙讓人請進來。
婢子將盒子呈上來,方揭開盒蓋一看,曲氏便驚了一跳。
但見盒中躺著一支小兒臂粗的人參,全須全尾,隱可窺見人形。目測至少九兩往上,至少有數百年之齡。
曲氏出生名門,自小見識過不知多少好物,但這樣的人參也是第一次見。
但凡人參在八兩往上,那都是天材地寶般的存在,可遇不可求。不曾想,今日便叫她見著了一支。
曲氏穩穩了心神,合上蓋子,對阿平道:「此物太過貴重,我們府里不能收。你家主人本就有恩於我們府中,如何再能收這般貴重之物。」
阿平揖了一禮道:「來時我家主人便說了。承蒙世子爺厚愛,他不過舉手之勞,著實受之有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