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盈盈道:「小姐,外頭冷帶上這個吧。」
粉藍色的琺瑯,繪就不知名花卉芬芳盛開模樣,光是瞧著便是姑娘愛不釋手之物。
這樣金貴的物甚一瞧便是臨安金尊玉貴的公子小姐才擁有的,南棲也只遠遠見過幾面。
她接過,入手暖融融,似還盈著淡淡的冷梅香。
叫人嗅了忘卻心頭煩惱。
南棲無端想起那擁她入懷郎艷獨絕的郎君,身上似也是這般冷梅香,只是不知為何嗅著更冷更凜,配上那溫潤又清冷的容顏叫人有無法拒絕的迫人之感。
難道,這也是他送的嗎?
似是瞧見南棲眼底疑惑,綠墨替她攏好外罩的羽緞斗篷回話道:「小姐還記不記得二夫人青台閣偏院處的劉婆子,進府那日給咱們抬熱水還惹了大小姐眼紅那位。這湯婆子就是她孝敬的。」
「原來世上還是有好心人的,小姐都離了那處了,前幾日奴婢回去取東西碰見她讓奴婢問小姐好。都這些天了都還惦記著小姐呢。」
「不過要奴婢說,還真不能小瞧這高門大戶的管事婆子丫鬟。得了主子青眼也攢下許多好東西。瞧著湯婆子就是不可多得好東西,不過奴婢笨,忘了早上給小姐拿出來用。。。」
綠墨仔細看南棲身上有何不妥之處,嘴中閒不住絮絮叨叨說著。
原來不是他送的。
南棲也不知她在期望什麼,伸出纖細柔膩的指尖輕輕接下窗子外頭飄落的雪。
冰涼觸感驅散了適才被湯婆子烘的暖融融格外舒服的掌心暖熱。
心裡頭空落落的感覺被指尖冰冷填滿,不再寂寥。
她收回神,面上依舊掛上了柔弱惹人憐的淺笑,眉眼溫潤低垂。
主僕二人又出了院門去往葉湘怡所在浮華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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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月樓頂,雲山正色將那把刻著蓮花樣的匕包白帕內收起。
看著公子憑闌顯得愈□□緲清冷的面龐,滿頭青絲只用碧玉冠束起,披散在華貴的佛頭青鶴氅上,令人可望而不可及。
滿天風雪呼嘯而來,盡數落在他身上,卻也只顯得周身更加清冷孤傲。
「公子,雪下的愈發大了。不若回玉清築歇罷。」
蕭衍未置可否,揚起手掌接過雪渣子,入手依舊冰涼徹骨。
雪肖白玉,卻不及美人肌分毫。
他輕斂眉睫,漆眸若一汪深潭,絲毫瞧不出半點旖旎之態。
鶴氅及靴,曳過殿內軟緞紅絲絨地毯。
觀月樓恢復冷寂,不見女娘子軟語笑顏,亦不見公子朗月清風,落拓身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