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容冷,“我生平最讨厌的,无非两件事,一是威胁我,二是不把我放在眼里。”
“我我我,我不是故意的!”
程泽言嚎叫。
北尧看着程泽言满眼惊恐,脸上更加冷然。
“是吗?那我先前让你放下东西的时候,你怎么不听呢?”
“我我我我错了!”
惊恐爬满了心房,程泽言看着面前笑容残忍的男子,涕泪横流,甚至直接喊道:“许愿,许愿,你来救我!”
“你叫他也没用,我要杀你,谁都拦不住。”
北尧神情漠然。
剪刀又靠近了一步。
程泽言仿佛能感受到自己周身的血液在一点点的凝固。
他便又哭着喊着:“程止成!程止成。”
许愿握着铁锹正到门外,听见里面的嚎叫声,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她推开门进去,便见北尧蹲在地上,而旁边的人……
许愿栓上门,见北尧抬头,问道:“怎么回事?”
北尧懒懒道:“没看出来吗?探子。”
“他那胆子能当探子?”
许愿快步走过去,伸手道:“把剪刀给我。”
程泽言都已经要昏死过去了,听见许愿的声音,他立马求助道:“许愿,救我,救我,他要杀了我!”
许愿没理会程泽言,而是看向没有任何动作的北尧,再一次重复:“把剪刀给我,那不是让你杀人的东西。”
“他见过我了,他必须死。”北尧淡声开口。
“程泽言不是探子,他也不会泄露你的行踪,沈公子,你能不能不要碰到一次追杀,就草木皆兵?这世上没有那么多坏人。”
“可这世上,也没有那么多好人,比如我。”
北尧神情更淡,握着剪刀的手,也是一刻未松,甚至更加逼近了程泽言的脖子。
程泽言见状,急忙往旁边爬。
就在他惊恐那剪刀会划开他皮肤的那刻,在他面前,许愿伸手,挡在了他的脖子和剪刀之间。
许愿道:“就因为一个万一,就要杀人?”
“那你不想让那个程止成见到我时,想的是什么?”
怕伤到许愿,北尧终是把剪刀挪的远了一些。
“少一个人知道,少一份危险,我的家人,便能多一份安全。”许愿如实开口。
“既然如此,那你就不该阻拦我,为了你,为了我,为了你的家人,他都必须死。”
“可我不会因为没有生的事而惶惶的度过今日。”
许愿看着北尧,声音冷了下来,“沈公子,这是人命,不是让你来自保的手段,沈公子若真是不放心,大可以现在就离开。又或者说,沈公子莫非也准备着养好伤以后,就杀了我一家灭口?”
“我不是那个意思。”
在北尧心里,许家每一个人都和程泽言不同。
许家倾尽所有的照顾他。
而程泽言一肚子坏水,甚至连烧书这种事都能做出来。
若是今日放了程泽言,那就是放虎归山。
须知养虎为患。
许愿道:“既然如此,那就让他走。”
许愿顿了顿,又开口道:“若是我猜的不错,谢将军已经抓了追杀你的人,你可以放心,不必杯弓蛇影。”
北尧想起来,许愿说她得罪了一个人。
他当时并未深想,如今却是什么都明白了。
许愿已经知道,追杀他的人是宋家。
而宋家在似水县能主事的人,已经被谢晓成抓了。
所以,他是安全的,无须担心被追杀。
是啊,许愿这般谨慎,得罪了人,便是为了自己家人,也会想方设法的除去威胁。
恰好,许愿得罪的人,与追杀他的人,是同一波人。
想到这里,北尧松了手,已然没了杀程泽言的心思,他慢慢起身,最终还是提醒道:“许愿,你别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