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京辞目光跟随,不以为意地重新牵起景稚的手。
“要我说……”景稚撅了撅嘴,“每个人都有性格缺点。”
傅京辞侧眸看了一眼景稚,目光温柔又有耐心。
“你背后说朋友坏话,简直就是妒夫!”
傅京辞倏地顿足,压下眉宇,盯着景稚的目光充满了匪夷。
片刻后,他弯身凑近景稚,微微眯眼,声线低沉缓慢,“一群爱添乱的家伙罢了,有什么值得我这种内外兼修、温雅有礼的人嫉妒的?”
“你也不用不服。”景稚犟嘴道,随即睫羽翕动,上下扫视一眼,“我又不嫌弃你这个缺点。”
傅京辞隐忍地阖了下眼。
没事,自己选的。
她性子骄矜,他以忍为阍也不会少块肉。
“反正……”景稚郁闷地敛下目光,“在我看来,被人嫉妒就是很可怕的事。”
她扬了扬手,腕上祖母绿翡翠手镯漾了一下,“所以我以前很讨厌有男生追我,也很反感成为人群中的焦点。”
“你确定你反感成为人群中的焦点?”傅京辞虽是质疑,但声音温沉。
景稚闻言一顿。
傅京辞敛回目光,直起腰身,一边牵着景稚继续往前走,一边漫不经心地问:“你入娱乐圈,不是更容易成为焦点?”
景稚微抿了下唇,忧郁地低下头,“我知道我说的前后矛盾,嘴上说害怕成为焦点,但又热爱娱乐圈的事业。”
说着,她抬眸认真地凝视着傅京辞,“但你知道吗,人体的细胞是每七年全部更新一次的。这就意味着,二十二岁的我,已经不是十五岁到二十一岁的我了,想法当然也会改。”
十五岁到二十一岁期间,恰巧是她人生的第三个七年,也是她最黑暗的七年。
二十一岁的下半年,她遇见了傅京辞,直到现在一起经历了跨年,算二十二了,进入了一个崭新的七年,她那些胆小怯懦的细胞也完全被更替。
“还有,你干嘛老是针对我入娱乐圈的事?”景稚鼓着腮,幽怨地盯着傅京辞,“天天管我这个那个,我都快和那槛花笼鹤一样了。”
“停。”傅京辞冷着脸但声音却温柔无比,“不说这个话题,说说你现在,我追求你,你讨厌过吗?”
景稚大眼眨也不眨地盯着,“没把你的追求当过追求……”
她又不傻,告白之前的好,她都没那个胆子当作是追求。
傅京辞看着景稚无辜的样子,气得咬了下后槽牙。
须臾后,他偃了情绪,耐着性子道:“这确实是我的问题。”
随即,他又好生地道:“那你现在把之前我对你的好当作追求,仔细想想。”
景稚思忖了会儿,抬眸时实诚地道:“没有讨厌过,因为你把我保护的很好。”
傅京辞闻言矜怛地收回目光,如钩的眉眼浮着一丝满意。
不错,没白养。
“那些追过你的人,你看不上是对的。”傅京辞伸手护了一下景稚,语气慢条厮礼,“保护不了你,就没资格追求你。”
景稚缓缓投去微微波澜的目光。
“‘媆媆’不是娇软柔弱,而是温柔美好,虽生于繁忙喧闹,但从今往后,长于繁华锦绣。”
万籁寂静,景稚的心怦然跳动。
以为救赎的是光,却在光中看到了从容走来的他。
思绪仿若拉回到十五岁那年,景稚坐在高一的教室里,她依然记得那篇全文背诵的《氓》,与《孔雀东南飞》一样都是「语文」送给学生们在爱情中的箴言。
直到现在她都一直牢记那句“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
尽管如此,她还是不可避免的一点一点喜欢上了傅京辞。
“你这是想照顾我一辈子吗?”景稚灵动地眨了下眼,收回目光。
“你愿意吗?”傅京辞语气从容却又认真。
“我考虑考虑。”景稚骄矜一笑,狐狸眼漾着一缕柔情。
傅京辞没说什么,只轻轻一笑,不疾不徐。
正巧这时,到了“与你共华”照相馆。
入目所及,店铺门面是很复古的正红色系,中式风的1ogo上印有一句:多情不笑我,惟愿与你,共生华。
这句话是根据诗人苏轼《念奴娇?赤壁怀古》中的“多情应笑我,早生华”,以及《红尘客栈》的“我只求与你共华”结合所做。
一进店,店长恰好笑盈盈地出来迎接。
景稚颔回了个礼,眼波流转,缓缓看向了四周。
一楼的大厅内,坐了许多排队等候拍摄的情侣,有人满目都是对方,有人就是那个“对方”。
片刻后,景稚和傅京辞上了三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