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府上的这段时日,寒酥每日白衣素裙,今日这样一番浓妆嫁衣,清冷的人盛装,本就沉鱼落雁的容貌更是美得摄人心魄。当她转眸望过来,被她望着的人好像立刻飘飘然。
翠微慌慌张张地从外面进来。
三夫人蹙眉看她一眼,问“这么急急忙忙得是为何”
“赫、赫延王回来了”翠微急忙说。
一屋子主主仆仆的女眷们皆惊然,议论起来。
三夫人也愣住,喃喃道“没想到今日能赶回来”
三夫人稳了稳心神,赶忙握住寒酥的手,道“别担心,还是昨日说的流程,只是多敬一杯茶而已。”
寒酥点头。
她瞧着屋子里的人都紧张起来,心里明白赫延王府里的人对赫延王都有畏惧。
那样一个如战神一样的大英雄,旁人敬他畏他也是应当。不过寒酥并不怎么放在心上,只是一个长辈而已。她不会出错的。
过了一会儿,又有侍女从外面进来,禀告吉时将到。
屋子里的女眷们立刻忙碌起来,她们将寒酥从头到尾检查了一遍,最后确保万无一失。
三夫人接过侍女手里的扇子递给寒酥,道“拿着”
寒酥接过绣着鸳鸯和连理枝的喜扇,举在面前,被人簇拥着起身。这一刻,她心里才生出要成亲的感觉。
流程早就熟背于心,寒酥往日里向来被夸名门之仪,今日她成婚这样的大日子,所有章程礼数,亦是不出一丝一毫的差错。
赫延王府办喜事,宾客云集。他们聚在赫延王府的庭院里,看着新娘子举手投足之间皆是大家风范,连连点头赞不绝口。
寒酥几乎是被姨母搀扶着离开了堂厅,她被簇拥着送去了洞房。路上有人打量着她,她被姨母重塞了喜扇遮面。
在认出封岌的那一刻,寒酥一下子惊住。她捧茶的手疯狂地颤,茶盖与茶身碰出细碎的一阵脆响。
他对父亲又敬又怕,可这个时候虽心中有惧也不忘帮寒酥解释“酥酥只是不小心,父亲莫怪。”
封岌微眯了眼,一边盯着寒酥伈伈睍睍的眉眼,一边喝了一口儿媳茶。
“是你的婚房”封岌掀起眼皮,望过来。
封岌冷冷地瞥了沈约呈一眼,沈约呈手中动作不由停下来。
沈约呈低声道“给咱们父亲敬茶。”
虽有喜扇遮在面前,可从侧边也能瞧见新娘子是何等国色天香。不少宾客看直了眼。
“就像你以前那样。”封岌慢慢站起身,高大的身影给寒酥罩下劈头盖脸的阴影。
封岌不言。
不少人惧怕赫延王之威。是以,纵寒酥今日敬茶时失了态,旁人也以为她和其他人一样,只是因为惧于赫延王之威。
门窗大开,宾客在外面的庭院里朝里面张望着一对璧人喜结连理。
封岌望着寒酥的眼睛,慢悠悠地抬手,伸手去接茶时,指腹仿若无意地轻轻蹭了一下寒酥的指背。
她眼底将要哭出来的哀求,他唇角攀出一丝莫名的笑意,道“无妨。”
“表姐。”他压低声音轻唤,“我们成亲了。”
寒酥重重点头。
侍女赶忙重新递来一杯茶。
看见坐在婚床上的人是封岌,并不是沈约呈,寒酥脸色大变。
寒酥的手立刻一阵颤抖,封岌唇角带笑握稳了这杯茶,免得她第二次失手。
三夫人在寒酥的手背上轻轻捏了一下。
寒酥心里挣扎了一番,觉得事已至此,应该将与封岌的事告诉沈约呈。她强打起精神,扯出一丝笑来,绕过屏风“约呈”
封岌脸上没什么表情,居高临下冷眼看着她。
今日是她和沈约呈的婚宴,就在刚刚她已经与沈约呈礼成,如今这么多眼睛看着
沈约呈握紧手中的红绸,他望着红绸另一端的寒酥,笑得灿烂。
可是她不能逃
高大的男人逐渐出现在她的视线里,下巴、鼻梁,眼睛
封岌居高临下地瞥着这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