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医馆门口围了闹哄哄的一圈的人,纷纷往里头看。
宋州虽说是大宋繁荣富庶之地,但是平日里都是没有机会见到东京府皇宫里的人的,听说医馆来了宫里的人,都来凑热闹了。
医馆的人跟在张善云后头,大气不敢喘。
莫说他们这些人,便是他们的东家也是第一次见识这样大的场面,个个都不知晓要行什么礼仪。
张善云自然也不懂,这便后退一步捋了衣裙准备下跪,却被朱九显拦住了。“张小娘子不用跪,站着听旨就行。”
“是。”张善云点了头,低头立在原地。
身着蟒袍的内官高声说道:“门下:天下之本在国,国之本在家,家之本在人。朕有闻宋州医者张善云,千金圣手,仁术仁心,宋州痈疽时疫中,以人为本,不畏艰难,救死扶伤。特赐牌匾一副,禄赏纹银百两。”
朱九显身边跟着的小内官端着一个木盘的禄赏上前来,问禅接过了木盘,张善云接过朱九显递来的圣旨,恭声应答:“谢陛下赏赐。”
然后她挂着笑容对朱九显道:“大官长途劳累辛苦,赶紧坐下喝杯茶吧。”
“不用不用,张小娘子,陛下赐的牌匾已经悬挂在门口,娘子请移步一观。”朱九显摆着笑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褐紫色的宽袖蟒袍带过一阵风。
张善云称是,随着朱内官一同出门。
门口观望的众人为他们让出位子来。
朱九显命人摘下覆在牌匾之上的红绸。一剎那间,苍劲的“千金圣手仁术仁心”八个金色题字熠熠生辉。
那一手俊逸的飞白体,正是出自当今圣上之手。
张善云仰头观望牌匾上的字,一旁的朱九显继续笑说:“另外,大娘娘请张娘子入宫看诊,后宫女眷有孕,想请娘子入宫接生。”
张善云问:“是冯娘子有孕了?”
朱九显笑答:“不,是董娘子。”
善云又问:“那冯娘子现在可好?”
朱九显却笑而不语,只是摇头说:“张娘子,现下乃七月,贵人将于腊月临产,大娘娘请您八月十五中秋节后便启程出发,介时会有车马来接娘子。小娘子入了宫,也切莫多问冯娘子之事。”
张善云的笑意僵持住了,恭敬地点头称是。
宫里的内官们走后,张氏医馆热热闹闹的开张了。
宋州城里的病人们等候了两个多月,要抓药的、要看诊的、要买养颜膏的,纷纷涌入张氏医馆。
阮清坐在案几边上跟着善云学看诊,边给善云研墨边说:“东家,这两个月,城里好些富家娘子来,就点名要等您看病。今天宫里的赏赐一来,明天肯定城里都传开了,咱们医馆接下来有的忙了。”
善云正在诊脉,只点了点头。“你来探。”
“是。”阮清依言,搁下墨条伸手去诊病人的脉。
病人是一位五六十岁的妇人,看着神情倦怠。
随同的女使问:“大夫,我家夫人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