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唤叹了口气。“罢,本不该说这么多的,但已经透露些许,不差这一点。如果姑娘真能解决此事也算是解了我们幕僚的燃眉之急。”
虽然他并不觉得小姑娘有这个本事,但小姑娘敢求太子办事总有点筹码在身。“太子遇袭后曾找过一江湖势力相助才成功回京。正乔疑心跟那有关。”
“江湖势力?”
“七星楼。”
七星楼!!!胡明心眼前一亮,猛地站起身。她明白刚才自己隐隐抓到的是什么了。蒋珩是十二日负伤回的汴京,太子是十三。
而太子找的是七星楼!
冬藏曾说过,玉牌是最高级别任务,如果是护送太子,那肯定是最高级别啊!同一时期,也不可能有太多最高级别任务,
所以蒋珩跟太子认识!
蒋珩昨晚被通缉,太子昨晚发脾气。世间哪有这么巧的事情?
太子应该本身也想救蒋珩的吧!胡明心越想越觉得有戏,一扫之前的颓气。
元唤眉梢挑了挑。“胡姑娘你这是?”
胡明心起身行礼。“听闻先生此言,心更有把握了,还请先生助我。”双管齐下,不愁不成。
“大善!”
元唤也不推诿,当下找来轿子带胡明心去东宫。
细看诸处好
殿门之后是一段高阔的长廊,长廊两侧每隔几步站着一名侍卫。胡明心想着,左临的府邸会不会也是这样?那蒋珩到底是怎么敢进去的。
越往里走,肃穆越重,太子所在之处尤甚。胡明心行过礼后,用大指狠掐了两下食指,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太子面色阴沉,视线转向元唤,张口便是指桑骂槐。“你是什么身份?东宫想来就来?”
元唤立马抢地磕头,两下额头就见紫。胡明心不忍再看,率先开口。“与元大人无关,是民女想跟殿下做一笔交易。”
清亮的嗓音如鹅卵石跌入湖中,荡出一圈圈涟漪,太子冷嗤一声。“破败之家,有何资本跟孤做生意?”
他能高看胡明心一眼,是因为她联系起了三方势力,这并不代表他会欣赏一个把他看重的人拉去送死的主子。
今日他能见人,是看在尹之昉的面子上。
胡明心大指掐得更重,心中愤恨不已,表面笑得温柔。“太子应当知晓。破败之家每年上缴的税收是整个姑苏的一半。而姑苏的税贡可占国库四分之一。我是大安王朝的子民,难道我不能求大安王朝的太子殿下庇护我吗?”
太子面色变了变,顺着胡明心的意,挥手解救正在磕头的元唤。
胡明心朝元唤点头笑了笑,示意他无事。等众人鱼贯而出只剩骨鸣时两人重新提出交易。
“孤听一听,有什么交易值得密药来换。”
胡明心打起精神,太子果然和蒋珩认识,还知道实情。
既然问了货物情况就代表这单生意可做,她想起蒋珩曾说过的话,破釜沉舟。“梁国探子的消息,请问太子,够吗?”
直到这时,太子方抬起头第一次正视胡明心的脸。
“骨鸣,给胡姑娘看座。”
不愧是姑苏最富养出来的姑娘,一举一动都带着水乡的柔。身形窈窕,肤质白皙光泽。额间几缕碎发浅浅勾勒。一双杏眸自信又明亮,漂亮极了。即使发梢还带着湿意,也完全不输汴京任何一个贵女,或者说更胜。
而且,梁国探子啊!这么大一份惊喜!但,说这种消息她也不怕自己会惹上事?眨眼间这位太子起了兴头,想要诈一诈胡明心,看看眼前的少女作何反应?看看她会不会后悔派蒋珩去杀左临。
“这么说起来,你和梁国有勾结?”他微俯身子,声音暗沉,常年积重的权威让压迫感霎时达到顶格。
“太子勿要跟民女说玩笑话,此乃无稽之谈。”
“哦,那你未和梁国勾结,何来梁国探子的消息?”
“太子既想要我的诚意,是同意做这笔交易咯?”
少女不紧不慢,仿佛真的在跟他谈生意一般。临危不乱,有理有据,反将他一军,并不像传说中那样,是个什么都不会的娇娇女。难怪蒋珩死心塌地跟着她。一个又美又娇还能扛事的主子,那个侍卫会不喜欢?
那想要抢人就更难了啊,他摇了摇头。“孤觉得,筹码不够。”
似笑非笑的神情,是在吸引胡明心继续下注。但她一破败之家的孤女,确实没有别的筹码。除了——蒋珩自身。
本来此事就只有三成把握,缺兵少粮的将领,天然处于劣势。想要打赢这场仗,需得破釜沉舟。
想到此处,胡明心浅笑了下,露出颊边的梨涡。“殿下,谈生意要有个底价,民女确实救人心切,但正是有救人这份心,所以绝对不会出卖要救的人。”
太子陷入沉思,指节一下一下敲在桌案上。似催促,似思考,好半天才皱着眉道:“那你为什么让他去杀左临,堂堂都指挥使,如果手下没点人,那么好杀,岂不是告诉别人我大安王朝像个筛子!”
这件事胡明心还真挺冤枉。但是话说出来总感觉是蒋珩自作多情一样,胡明心袖下t的指尖轻颤,不忍再让那个受重伤的人被瞧不上,索性认了这件事。
“殿下,父母之仇,不共戴天。明明人人都知道是左临对我胡家动了手脚,但人人都装傻,权势如此动人,民女偶有失控才是正常举动。”
听起来就像指着鼻子骂他包庇,可左临尾巴处理得干净,父皇得了好处也乐意,太子瞥过脸,愧疚涌上了一点,打开天窗说亮话。
“胡姑娘不愧是首富的女儿,生意经不错。那就该明白,没人愿意做赔本的买卖,总不能救一个孤用不上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