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啊。”张慕忱语气可惜。
“不然我去认识一下?”
“别去打扰人家了,我们在聿都读的大学,离这儿那么远,应该也只是碰巧吧。”张慕忱说着,拿出笔,“我也要写一个。”
贺遇临笑了笑,没看她写什么。
两人离开时,张慕忱问他,“你不好奇我写什么吗?”
“有点好奇,不过你总不让我看你写的字。”
张慕忱愣了愣,反应过来贺遇临是拐着弯地说她的字不好看,自己不让他看的这一茬。顿时气笑了。
贺遇临看她那样子,就觉得好玩。他眯起眼梢,声音很轻,“所以你写了什么啊?”
张慕忱没第一时间就回答,她扭头看那条河,感觉到似乎起风了。水面的波光更加闪烁。
“freedo。”她说,“自由。”
张慕忱第一次明确这个词的意义,是源于高一那年,贺遇临告诉她,可以看一看一部名叫《勇敢的心》的电影。他原意是想告诉张慕忱,电影中所言,每个人都会死去,但不是每个人都曾经真正活过。也恰似虽然有些人离开了,但还是会永远存活在她的心中。
她明白贺遇临指的是她的奶奶,他在用自己的方式让张慕忱走出来。
可是也恰好因为这句话,张慕忱也一直没有看这部电影。
还是后来经了单启的提醒,张慕忱才决定看一看。
所以她记住了那句自由。
她也同样会走出来。
临近年关,单启一回家就被指使着去大扫除,单启不敢多话,免得到时候又被多问之前和他一起来的那女生,也就是俞隋的情况。
忙活了一早上,连个休息的时间都找不到,拜早年的人就来了。
单夫人看着才刚刚把伞上的雪抖落,放在门口沥着的张慕忱,笑着打趣,“怎么就自己一个人来?小临呢?”
张慕忱笑说,“他啊,一早就被我妈逮着去当苦力置办年货去了,等晚上回来了,再叫他过来给您拜年。”
“哈哈……”单夫人爽快地笑了两声,“到时候你们两个小年轻可得好好陪我打会儿牌,现在个个都忙着过年,牌友都凑不齐了。”
“我和他都不会啊,要不然我还是把我妈给您请过来吧。她还能陪您打麻将呢。”张慕忱探身看到还在抹窗户的单启,说,“不过您要是叫上单启那还行,不怕垫底了。”
“得,那家伙劝不动,跟他爸一个出息。”说着,单夫人倒是也没管这些个小年轻的,示意张慕忱随意,然后锲而不舍地打电话约牌友。
张慕忱走到外间,看着搭了个人字梯正在擦落地窗玻璃的单启,问,“不带女朋友回来过年啊?”
单启把毛巾扔进盆里,“多话,去换盆水来。”
张慕忱本着这里是自己半个家,任劳任怨地去换了水。两人忙活一阵,总算是把四面的玻璃都给擦完了。
虽然都是成年人了,但还是怕家里长辈说道,于是两人跟做贼似的,往外面的玻璃穹顶休闲室去。
坐了一会儿,外间的雪更大了,张慕忱抬头看雪花落在穹顶,然后又看向单启,笑了笑,“不好意思了,这下我真的得赶在你前面结婚了。”
单启斜觑她一眼,“我明天闪婚。”
“佩服。”张慕忱一拱手,心悦诚服,“这么匆忙来不及准备份子钱,请勿见怪。”
单启默了一会儿,才正色道,“现在准备到哪儿了?”
“在拟宾客名单,准备发请柬了。不过重要的还是要亲自来通知一声嘛。”
“这样啊。”单启不明意味地笑了一声,想去摸根烟抽,然后才想起,俞隋给他说没瘾就别抽烟,不然到时候还真染上瘾,顺道连他还剩下大半包的烟和打火机都给一起扔了。
虽然单启一度怀疑她这个举动是为了故意报复他瞒着她。
他只好抬手落在一旁没有搭着毛毯的扶手上,借助那稍微冰凉的寒意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什么时候?”
“十六,正月十六。”
“幸好啊。”单启说,“你要是真的除夕或者大年初一结婚,那我忙着过年,可没空去。”
“你不是还有空出去吗?你妈都说了,你好几年这个时候都出去一趟,你妈都快怀疑你是不是在外面有个家了。”
单启皱眉,“别乱说。”
“是。”大概看得出单启心情不算太好,张慕忱看了看手机信息,站起身,“先这样吧,我晚上再过来。提前祝你新年快乐咯。”
“知道,你也是。”
张慕忱笑了笑,推门离开。
那一瞬间,外间的风雪一股脑地灌进来,寒风刺骨,迷了单启的眼睛,视线慢慢开始模糊起来。
大年初一,单启往年都要忙着对付一大家子亲戚,腾不出身,这次拿了俞隋当幌子,倒是真的跑出来了。
年节高铁票不好订,单启只好自己开车回去。
和俞隋约好了在沿河路碰面。
到了地方,他站在书店门口等。书店的招牌还在,只是已经变得十分老旧了,甚至白色的漆皮也有点剥落了。
单启看了会儿,突然感觉到有人在看着自己,等他将视线投过去的时候,在对道看见了罗璟怡。
罗璟怡变化还是挺大的,胖了一点,而且现在身边多了个小娃娃,一身大红色的新衣,喜气洋洋的。
似乎是认出了他,罗璟怡刚想走过去打招呼,却在看到一个同单启一样手里拿着一捧红色玫瑰的女生后止住了步子。她目光有点欣慰,对着单启点头笑了笑,然后拉着小娃娃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