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峰顿在地上正倒腾鞋子,拿了一包包粉嫩嫩的东西拆开了往里军训的鞋子里塞。
张晓飞看见了,煎饼都顾不上吃了:“卧槽,徐峰你什么时候买的卫生巾啊?”
他嗓门儿大,这么一吼,宿舍里都听见了,给徐峰搞了个大红脸,支支吾吾着:“我姐塞给我的,说说军训鞋子磨脚,垫里面能能能走路舒服些”
“这么好,给我也来俩。”张晓飞要完了,举着粉嫩嫩的卫生巾冲后面的谢筠喊,“筠哥,你要不?”
谢筠正靠着床杆喝豆浆,闻言扭头一看,向来冷淡惯了漆黑的眼瞳里竟然溢出一丝肉眼可见的震惊,最后转化为嫌弃,别过脸去,不愿再搭理张晓飞一下。
张晓飞被他这一连串的反应逗得忍俊不禁哈哈大笑。
他实在时无法把这么一冷酷哥和昨晚那个打电话还炫耀有人给煮牛奶的人联系在一起。
-
计算机一班在操场军训的位置划分在西北角,张晓飞他们过去的时候,顾长安已经在那边等着了。
她今天换了套白色的运动服,干净温暖,宽松裤子两侧黑色的双横线衬得人纤细修长,黑长发也用皮筋绑了个丸子头,侧边别了只抱蜜罐小熊的发卡将耳边的碎发都别了进去,显得人舒爽又精神。
顾长安来得早,正抱着签到名单检查人数,让几个来得早的学生去宿舍和食堂找人,除了身体不好参加不了军训的,其余人务必来齐。
谢筠隔着老远眯眼一看,她周围围了不少男生,认真地在听她讲话。
阳光落在她身上,周围没有阴凉,她鼻尖出了薄薄一层汗,却也讲的认真。
“咱们学校的军训一向很严格,给军训教官开会的主任也要求了,务必严格军训,让你们把暑假玩疯了的心思都收回来。”女生嗓音轻,讲的仔细。
不一会儿,几个男生拉扯着在宿舍赖床的几个人匆匆赶来。
顾长安挑了领头那个男生,让他按照身高大概整队。
军训教官整齐列队而来看到的就是如此情景。
在别的班级还是一锅散沙聒噪如乱麻时,一班已经整好临时队列在太阳下站着不算标准的军姿。
果不其然,其他辅导员姗姗来迟的时候,教官们已经开始了各种“酷刑”。
太阳下双手紧绷站军姿,站不整齐的连累大家一起站,直到全班都站好为止。
唯独一班的学生逃过一劫,到了该休息的时候解散到阴凉地方喝水休息。
其他班级眼巴巴地望着这边唯一解散的一个班,羡慕又渴望。
顾长安自费让教官选的体委提前去学校小卖部买了整箱的水抬了过来,给了教官两瓶,剩下的正挨着个发给没带水杯的同学。
如此细心妥帖,她做这些份外之事仿佛从来都毫无怨言,就如同本该如此一般,对周围所有人都这么好。
谢筠拎了瓶水,坐在树荫下,漆黑的眼瞳宛如丛林中蛰伏的毒蛇般,观察着,打量着。
为什么可以对不相干的人都这么好。
好到似乎对他的一切也只是因着他可怜罢了,他不是例外也从不是偏爱。
那边的军训教官在和顾长安说话,女孩站在光影下,运动服外套拉链拉到下巴处,修挺立体的面料修饰着纤细的腰线,年轻而富有力量的在原地跳了两下,似乎在活动站久了的腿部肌肉。
脑勺的那只抱着蜂蜜罐子的小熊丸子也跟晃来动去。
周围许多或窥探或大胆的视线明晃晃且肆意地落在她身上。
谢筠看得心烦,手指缓慢地捏紧瓶口,矿泉水瓶发出“咔嚓”地声音。
“哎,我说,兄弟,你看咱们教官似乎对顾学姐有意思啊,刚刚接了水拧开瓶盖又递给学姐了,让她先喝。”偏巧旁边有个不怕死的张晓飞凑过来跟他咬耳朵。
“也不怪他,顾学姐那样的,谁不喜欢,长得漂亮性格好,温温柔柔的,就算换我,我也——”
“砰——”矿泉水瓶被捏爆,瓶盖连带水喷溅了张晓飞一裤腿。
“卧槽,谢筠,你要大义灭室友啊!”伴随着张晓飞的一声狼嚎。
-
午休的时候碰到返校的许夏竹,她已经将行李什么的搬上宿舍楼了,见到顾长安上来,直接扑上来给她一个熊抱:“我的好长安,一个假期没见,想死你了。”
两个女生一见面的就亲热的凑在一起说悄悄话。
许母也在旁边,开学跟着来送女儿,悉心娇养的掌上明珠,舍不得许夏竹吃苦,床铺被子零食用具都是许母帮着收拾的,眼见女儿的好朋友上来,和女儿的关系如此熟稔,多个朋友多条路,有人在学校里照应着女儿自然更好,更是对顾长安有了好跟。
于是许母微笑着招呼:“你哥哥订了鹿泉有名的那家中餐厅包厢,带着你的朋友一起去吃个午餐吧。”
许夏竹拉着顾长安的手摇晃:“对啊,长安,那家中餐很难约的哎,我软磨硬泡拖了我哥半个暑假,还用这次的期末考成绩进步押上,他才同意找人给我订的。”
顾长安有些犹豫:“可是下午我还需要去带军训。”
许夏竹拉着她就往外走:“哎呀,就吃顿午饭就把咱们送回来,不耽误军训的事儿。”
顾长安推阻不成,被许夏竹半劝半拽着下楼来。
许家的车就停在校外马路对面,黑色的劳斯莱斯线条流畅,戴着白手套的司机下来开车门,许夏竹嘟囔着“热死了热死了”就拽着顾长安上了车。
车子里面宽敞舒适,浅棕色的座椅,宽广的星空顶,顾长安掩了下发丝,坐进去,猝不及防对上男人晦暗莫测的眼眸,里面的锋利与老谋深算都被藏在银丝眼镜的镜片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