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够了没有!”颜双雪怒火中烧,迈开大步到树荫下,不由分说夺走了叶梅手里的鞭子。
叶梅手里一空,看向颜双雪,“噗嗤”笑了,笑得轻蔑,“我当是谁呢?害死夫君的人来了?”
“你少血口喷人,放了瑞瑞,他说没偷就是没偷!”颜双雪笃定的语气,无条件相信叶瑞。
“今日就他一人与垚儿在书房,不是他是谁?呵,自个儿活不下去,怂恿瑞瑞偷窃,真有你的。”叶梅冷笑着剜了她一眼。
虽然颜双雪不知道生了什么事,但从她的话语里捕捉到有用的信息。
“你是说瑞瑞和你儿子在一块,那好啊,把你儿子叫出来,当面对质!”
叶梅蓦然愣住。
这话,怎么也不像懦弱的颜双雪能说出口的。
“怎么?不敢啦?你儿子三岁大,要是一不小心说漏嘴,传出去,你这堂姐故意栽赃陷害,是不是有点难看?”
听着颜双雪的话,叶梅眼里闪过一丝慌乱,连舌头都打了结,“你放屁!垚儿说了,他亲眼看到瑞瑞将玉如意装进褡裢里!”
“阿嫂,我没有,阿嫂……”叶瑞焦灼的解释,惨白的脸,冷汗滚落。
颜双雪瞥了眼叶瑞挂着的褡裢,干瘪破烂,打了个好几个补丁,哪是装了玉如意的样子。
“那玉如意呢?“她反问叶梅,“治罪得人赃俱获,没有证据就是诬陷。”
叶梅又愣了,她以为就算颜双雪来,也是哭着求这让她放过叶瑞。
“说不出来了吧?”颜双雪愈肯定,叶梅就是故意找茬。
“或许……或许被他藏在某处。”叶梅脑子飞快运转,应对着于不同寻常的颜双雪,“哪,哪有窃贼蠢到随身携带赃物!”
“瑞瑞至今没出过院门吧?”颜双雪思路清晰,眼角爬上锐利光芒,“你有两个办法自证瑞瑞行窃,一,叫你儿子出来对峙,二,找到所谓的藏赃物地点。”
“我为什么……”
“在你没有充足的证据前,放下瑞瑞。”颜双雪不等她说完便冷声截断,气场开到最大,手里的鞭子“啪嗒”抽在地上,威胁的话从牙缝中挤出来,“否则,我可以告你诬陷动用私刑,送你见官!”
叶梅吓得后退了半步,怔忪地瞪着颜双雪,脑子一片空白,就算搜肠刮肚也想不出诡辩之词。
“我们哪也不去,就候在这里,等你佐证。当然,瑞瑞平白无故伤成这样,你得医,身上不能留一处疤痕,医不好,我还是会告你。”
颜双雪至始至终冷静,一字一句直戳重点。
她既然答应要照顾叶瑞,就不能让他受一丁点委屈,叶梅想在她这里讨便宜,门儿都没有!
叶梅面色阵青阵白,看着颜双雪竟有点怵。
这还是任人揉捏的弟媳妇儿吗?
捕捉到她恍惚不定的眼色,颜双雪声色软和了许多,“你儿子才三岁,要是娘亲下狱,也许以后都抬不起头来。”
“你!你等着!”叶梅最后犟着的心理防线终于崩塌,她扭头往厢房去,好似落荒而逃。
“小姐,那孩子……”
“先放了!”
叶梅头也不回摔上厢房门,屋子采光通透,帷幔是上好的缎子。
她撑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羞恼的自己,鼻尖仿佛有一根无形丝线,被颜双雪牵着走。
不是这样的……
不该是这样!
擒了叶瑞,再是颜双雪,治她谋杀亲夫的罪,让她从眼前消失得干干净净!
那个女人,到底中了什么邪?伶牙俐齿,得理不饶人!
“笃笃。”
房门敲响,屋外是丫鬟的声音,“小姐,去青阳城的家丁回来了。”
“怎么样了?知县大人快来了吗?”叶梅激动直起腰,今日一早她便派人去青阳城县令处通报,告知颜双雪涉嫌杀害叶晋安一事。
“回小姐,知县大人说这事他管不了,上头压着。”
颜双雪在颜府不是猪狗不如么?颜家应该不会为她买通官府,就算有心这么做,消息也不会这般灵通。
莫不是颜双雪识得城中某位大人?
那,颜双雪说要将她治罪,是真的?
叶梅闭上眼,心乱如麻。
吃不着羊肉惹一身骚,几日不见,颜双雪哪来的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