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现,比起高毅中间出轨,那些从一开始就骗婚的男人更令人指。她想用自己的“斗争”经验,帮助一些像刚刚那位失去一切支撑和信念的女人反抗和走出来。因为她当年也是受到了很多人的帮助,才能走出来,变成今天的模样。
她转过公寓楼,便看到停在那里的车。见她过去,车门自动打开,余曼丽坐上副驾驶。
“不是叫你别来,你嫌油价还不够贵啊?”
驾驶位上的男人叫董山民,是个一米八一百八十斤的大块头,那张圆脸却不凶恶,笑起来眼角往下,一副好脾气的样子:“我下班早嘛,也没别的事儿。”他把手里的袋子递过去,撞撞余曼丽的肩,“喝奶茶。”“我不喝,小孩儿喝的玩意儿,你自己喝。”
“我三高,不能喝。你喝嘛,专门给你买的。”
总之不能扔了,余曼丽只好拿过来:“下回别买了,都跟你说了好几次了,耳朵装不住话嘛。”
男人只是呵呵笑。
看他那副样子,余曼丽也是没了脾气。
车子慢悠悠朝余曼丽家的方向开,董山民又试探道:“尾箱我买了鱼,小歌不是喜欢吃嘛,今天我给她做个麻辣鱼。”
“我今天有时间做饭,你回家休息去。”
“你不太会处理鱼,还是我来。”
余曼丽斜了他一眼,见婉拒是不行了,她便道:“今天就算了,你去得太勤,小歌会不高兴。”
董山民脸上的笑意也收了起来:“你准备什么时候才跟小歌说?”
余曼丽垂下目光,她有内疚:“她快中考了,我不想她分心。”
“曼丽,小歌那么聪明,她早就看出来了。你让我等,我也愿意等,一年了,我们的事到底能不能定下来啊?”
余曼丽不再说话,望着窗外。
董山民又叹气:“是我太着急了。没事,我可以等,等小歌中考后再说吧,这种事也急不来。”
余曼丽还记得两年前全是女人的同妻互助小组里,突然来了一个男人。
开始大家都以为这个男人是其中某个女人的骗婚丈夫,直到他尴尬地自我介绍完,才知他也是个被骗婚的同夫。
他的妻子有一个从学生时代开始就在一起的女友,抵不过家庭压力最后不得已和他结婚生子。
同妻同夫的经历大都一致,被骗着结了婚、有了小孩,生活中处处压抑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直到抓到伴侣和同性出轨的证据。
愤怒、惊慌、不知所措、歇斯底里,婚姻实质上已经走到了尽头,但关于财产和孩子却无法立马分清。
同夫比起同妻更隐秘,也更难说出口。作为社会强势的性别,个人的这种遭遇,不仅得不到同情,还会被身边的人嘲笑。董山民不敢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辗转找到这个互助小组。
互助小组原本是解决心理上的创伤的,但余曼丽总是过分热心地帮忙解决他们现实中的问题。
董山民不想撕破脸,更不想闹得人尽皆知,在他看来,比起受害者,自己更像是个笑话,而妻子坚决不把孩子的抚养权给他。
面对强势的妻子,董山民茫然无助,打掉的牙齿只能往肚里吞。余曼丽说他孬,又免不了为他出头。
最后是她去和董山民的妻子谈的,让她放弃孩子的抚养权。因为闹到最后,孩子知道了这些会恨她,经历过太多纠缠和创伤,她和她的情人最后也走不到一起。这些都是她曾经历过的现实。
那个女人不知被她哪句话说服,最后同意放弃孩子,和董山民协议离婚。
离婚后的董山民频繁来找余曼丽,送吃的送喝的,约着逛公园看电影。时间久了,余曼丽招架不住,说她工作忙事情多,有事打电话就行了,哪有空天天见面。
董山民才说,经过这些事,他觉得余曼丽是个能干又仗义的好女人,提出想和她处对象。
余曼丽深受冒犯,拎着扫帚将他赶出家门。董山民毫不气馁,直接的不行,就来间接的,他找到了余曼丽最信任的大姐,把这一切和盘托出。
上一段婚姻稀里糊涂,很压抑。人到中年,更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也更了解自己。他觉得余曼丽好,不光是看到她身上的韧劲儿和能把家给料理妥当的贤妻底色,也是觉得两人有过类似的经历,更能体贴对方。同时看着余曼丽那么用力地生活,觉得心疼,想照顾她。而他那种不会争抢的性格,也需要这样一个撑得起家庭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