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臣声音嘶哑,似乎想起什么,又说:“没毒,可以吃。”
桃星流看着这两块饴糖,低下头,一口全包。
咔哒的碎裂声响起,身为水豚,桃星流的牙齿非常坚硬,两个糖块在他嘴里坚持不带一秒,就被咔哒咔哒嚼成了碎片。
——其实如果今天谢臣没出现,只要柳桑的手再摸他一秒,就会被桃星流一口咬断。
他不是只随随便便的水豚,可骄傲了,挺讨厌被陌生人随地大小摸的。
桃星流坐在椅子上,一边发呆,一边认真品尝着嘴里清甜的口感。屋外的阳光越发明媚。没过多久,门口忽然冒出几个高壮大汉。
是方才演武场的锦衣卫。
他们互相推搡了几下,而后才开口,神情激动好奇。
“这位同僚,你刚才空中扭身那招是如何使出来的?可否教一教我们?”
“苏指挥使和我们说,桃千户是督公特意招揽的人才,刚才是我们失礼,还请千户不要放在心上。”
“是啊是啊,不如和我们一起去演武场?兄弟们都特别想和您切磋一二!”
桃星流眨眨眼。
片刻,总是呆泄的漂亮脸蛋上,忽然冒出一丝嫩芽般的新奇。
“切磋?”
-
日光越盛。
谢臣自北镇抚司出来,一路不紧不慢地走过奉天门,随侍太监打开御书房大门,恭敬低头。
“谢公公,请。”
御书房内燃着沉香。
神色慵懒的皇帝靠在椅背上,身旁是两个为他轻柔按着太阳穴的沉默宫人。面前的折子都被他扫到一边,显然是不耐烦看了。
谢臣视若无睹地低头,拱手言道:“微臣见过陛下。”
一片静默。
书房寂静无声,皇帝半眯着眼,似乎没有听见刚才的动静。
谢臣也面不改色,依旧维持着行礼的动作。
许久之后。
皇帝终于睁眼,浑浊的目光扫向他稳如磐石的身影,无趣地啧了一声:“朕都忘了,言渊自小习武,身体强健,哪是宫中太监能比的。”
“起来吧。”
言渊是谢臣的字。
他刻意提起谢臣未成阉人前的旧事,谢臣却依旧反应平平,似乎从不介意自己从名满玉京的谢小侯爷,变成了如今阴森屈辱的谢公公。
那张天生反骨的脸从小就惹人厌恶。
皇帝想到这,竟笑了两下,慢悠悠地问:“说说,今日和止明闹什么矛盾了?你与他也算自小相识,怎么就忽然打成这样?”
谢臣垂眸:“回禀皇上,今日三皇子在北镇抚司结交锦衣卫,却不料中途与之起了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