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忍耐一下。”庆幸莺莺吸入的不多,钦容吻着她的脖子缓解,安抚拍了拍她的后背。
很快,莺莺再次睡了过去,接着房门被轻轻推开,芳妹穿着松垮的衣服出现在门口。深吸了口气,她正要鼓起勇气迈步进来,本该神志不清的男人正好端端坐在榻前,他望着门口的芳妹意味不明道:“王姑娘深夜前来,可是有事?”
芳妹瞬间红了脸,她拉紧衣襟慌张后退,话也没敢说匆匆跑了出去。
熬过这一夜,钦容再好的脾性也被磨光,已经没耐性继续等下去。当他抱着莺莺再次要走时,王寡妇哭闹堵着门口不让钦容离开,一计不成她又使出苦肉计,妄想让钦容带着芳妹一起走。
“公子若是还记得我家收留之恩,回去后哪怕让我家芳妹当个外室也是好的。”
钦容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轻掀眼皮,他看着堵在门边的王寡妇冷冷清清吐出几个字:“外室?”
别说外室,就是他平日里多看别家姑娘一眼,莺莺就会不高兴。钦容很低笑了声道:“恐怕不行。”
王寡妇不了解钦容,还当他这时的温润和善是欲迎还拒,借机又多劝了几句,芳妹站在王寡妇身边咬住唇瓣,擦了擦眼泪道:“公子,昨晚……”
她想说些什么,最后只是道:“芳妹是真心心悦公子,若公子不嫌弃,收芳妹做个贴身丫鬟芳妹也是欣喜。”
钦容感觉怀中的莺莺不舒服的嘤。咛了声,似是被外面的说话声惊扰到了,他低眸往怀中看了眼,没再听二人的啰嗦迈步往门外走。王寡妇见状变了脸色,当即要伸手去拉钦容,“不许走!”
“要不是我家收留,你同你家娘子早就露宿街头,公子难道就不记半分恩情吗?”
王寡妇见钦容软硬不吃,索性破罐子破摔,“你那玉扳指能指几个钱?这两天我家供你们吃住还帮你娘子买药,我们要是不管她她早就病死了,到时候你不是还要另娶?”
王寡妇说别的也就算了,偏偏触到了钦容的底线。
脚步一停,钦容侧眸看向撒泼的王寡妇,那双黝黑漂亮的眸子如同扎入了碎雪,幽幽泛冷。双手环抱着莺莺实在腾不出空闲,他搂紧莺莺往自己怀中埋了埋,轻勾起嘴角道:“你应该庆幸,我还记得那几分恩情。”
若不是王寡妇那日收留了他们,若不是王寡妇近日来供他们吃住还帮忙买着药,就凭她那一番话早就没了命。
仅剩的恩情随着王寡妇几句话抵消,若她再说些不讨喜的话钦容不会再留情。
王寡妇也不过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妇人,被钦容的神色吓到不由生了怯意。一时间没敢再阻挠,随着钦容推门的动作,芳妹急了,她连忙跑上前去拽钦容的袖子,“公子……”
吱——
木门被推开。
在芳妹拽住钦容衣袖的时候,门外右扬翻身下马,随着他的跪下他身后的几百御林军纷纷下跪。
“属下救驾来迟,望殿下赎罪!”
芳妹因这一变故懵了,望了望门外黑压压的御林军又抬头去看钦容,一声竟忘了松手。还是王寡妇哆哆嗦嗦上前把芳妹拽了回来,二人脸色苍白瘫坐在地上。
钦容未看她们一眼,迈步往外走时低缓道了句:“你们的确是来的太迟了。”
太子的威压落在每个人头上,所有人都紧低着脑袋一声不敢吭。
“……”
第76章囚七十六天
回到皇城之后,莺莺的情况并没有好转。
钦容虽懂医,但他对此还未到绝对精通的地步,等回到皇宫,钦容派皇宫的老御医过来一看,才知莺莺的病症并不简单,而是服用了不干净的东西。
“不干净的东西?”东宫内,钦容坐在榻边握着莺莺的手。
连续几日,莺莺忽冷忽热一直昏迷不醒,这些天的折腾使她小身板越显娇弱,她人躺在金丝软衾内小小一团,本有些婴儿肥的小脸变得巴掌大小,紧闭着眼睛呼吸沉沉。
总算能换下那身血衣,此时的钦容穿了身霜白蟒袍,墨发披散在身后侧身而坐。目光一瞬不瞬落在莺莺脸上,他轻捏莺莺的小手淡声询问:“何为不干净的东西?”
老御医解释道:“世间草药数万种,多的是医书上不曾记载,但却流传在民间的土方子。殿下近日可是让娘娘服用过什么不知名的东西?”
“或是一株普通的草,又或是一种从未见过的果子,总之它们带着一定的毒。性,误食者很可能会引发一系列症状。”
简单来讲,就是莺莺吃了不知名的东西‘中毒’了。
钦容沉吟了番,将二人先前服用过的东西都说了出来。他再怎么说也懂医术,先前在崖底让莺莺食用的药草绝不会有问题。而瘦子分给他们的干粮他们自己也在吃,若是他们接了庆王爷对莺莺的杀令没必要这般费劲,大可以一剑杀了她。
唯有……
钦容想起自己在王寡妇家喝了几日的粥,莺莺也是在服用了那碗粥后才出了问题。皱了皱眉,钦容否定道:“那粥孤也喝过,怎的孤就没有中。毒?”
御医如实回道:“殿下自幼与药草接触,身体有一定的抗药性,再加上殿下先前服用了情人喃,血液中带了化毒的作用,所以并未出事。”
而莺莺那时吹了风本就不太舒服,她身中情人喃又不是解毒方,自然受不住那碗‘加了料’的粥。
“他们还真敢。”听完御医的解释,钦容双眸微眯从榻上站了起来。
因目前莺莺食用的东西不明,老御医一时间也不敢轻易给莺莺开药。钦容刚刚回宫堆积了太多的事情处理,就算如此他也亲自出了趟宫,不放心留莺莺一人在东宫,他索性带着莺莺一同出来,去的就是他们当初从崖下出来去借住的张寡妇家。
深夜,马车行在街道上车轮声滚滚。
奢侈宽敞的马车上覆上了厚重的挡风帘,车内钦容横躺在榻上怀中卧着莺莺,他撑着额角闭眸假寐,车窗外铁骑整齐列了两队,四周安静的只余嗒嗒的脚步声。
当马车停在王寡妇家门口时,王寡妇同她的小女儿芳妹正在屋里收拾东西。
把能卖的都卖掉,打包好所有的东西,芳妹不舍道:“娘,咱们非走不可吗?”
她心里还抱有一丝幻想,总觉得那位容公子会再来寻她。到时候他衣着华贵身后是黑压压的御林军,走到她面前握着她的手说要带她进宫,自此她荣华恩宠不断,羡煞旁人。
芳妹虽然不知那位容公子是何身份,但通过那日的情况,她知道容公子是宫里了不得的大人物。
王寡妇见她还有心思发呆,匆匆收拾着包袱气的骂了两句:“怎么你还想留在这!不走等着没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