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泪终是忍不住,为裴汝落下。
“你走吧。”
“我在这陪你。”
“走吧,先走。”裴汝最后看了他一眼,错开眸不再看他。
“走吧。”姜诡拉起柳白,这是他要的最后的体面。
柳白回着头任由姜诡拉着走出去,眼中那道身影渐渐远去,直至看不见。从此,世间再无裴汝。
“……”柳白靠在姜诡肩头无声的抽泣。姜诡伸手轻轻揽住他,等他平复情绪。
这种心痛,无关情爱。是面对生命流逝的惋惜。姜诡经历过无数次这样的无力感,他懂这种感受。这就是人,要经历许多次分别,看着别人离开,和离开别人。
无数岁月中,人都在想办法脱离这样的心痛,于是有了修行,有了神。
感受到怀中人渐渐平复,姜诡揽着他离开。
“谢必安。”
“明白。”杀人放火谢必安,除暴安良范无咎。差点忘了,还要给那姓裴的送家书,唉,要不他们怎么叫无常呢,专管世事无常。
“我们去哪?”
“龙虎山。”
他其实可以把他带回地府,他一直觉得就算柳白一直这样,自已也可以护好他。现在,他明白,没有人能万无一失。
柳白不知他心中所想,只当是回龙虎山和众人道谢告别,乐颠颠的跟着回去了。姜诡与邱道长聊天,他和郑一、念安排成一排懒散的摊在院子里。
“我虽然也能教他,但我毕竟身在地府,身上的神通对活人也没什么益处,还要麻烦邱道长了。”姜诡看了一眼在外面和念安晒太阳的柳白,无奈的笑笑,地府万般好,却是没有这样明亮的日光。
“阴皇客气了,这样吧,算是在这清修的居土,该教给他的老道都教给他,不算弟子,不然以后辈分上麻烦。”他也看出来两人关系不一般了,教人无所谓,老道也希望人人都有本事惩恶扬善。只是却不敢今后高姜诡一辈。
“多谢。我带他去山下住处安顿好,今后道长尽管严格要求他,不必顾虑。”姜诡起身告辞。
“阴皇客气……”邱老道笑眯眯的起身相送,后半句也不必当真,小磕小碰无所谓,受了重伤,这人怕没这么好说话。
来到院子里,见那人用树叶盖着脸,微微打着鼾,想是睡着了。无奈的摇摇头,弯身抱起他向山下他住过的屋子走去。
柳白只觉得好像坐着摇篮,晃晃悠悠又很温暖,舒服的人不想醒来,他的体温偏凉,怀中倒是温暖的让人心安。
“回去了?”睁开眼就看到那人漂亮的下颌线,柳白满足的更窝进他怀中,头顶蹭了蹭他颈间。
“别闹,痒。”抱着他的大掌轻拍他两下。
怀里人不老实的又蹭了几下,姜诡心间都跟着痒着,面上不动如山。
“诶?怎么到这来了。”柳白从他怀里出来,站在曾经住着的小院子里疑惑的问姜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