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检查了一番的刘森点头,道:“也许吧,这婴儿起码一个月大了,别用这种不相信的眼神看着我,我救过的人虽然也许就到你杀过的人的零头,但也算是很多了,早些年,村里还是黄泥路的时候,还是我接生的孩子呢。”
“结婚酒虽然不一定办,但满月酒,进宅酒,这两个酒席是我们这边一定会办的,这附近十几条村子,一打听,就很容易知道谁家办了满月酒,不过我担心的,这孩子会属于那种来的不干净的。”
流年疑惑地看着他。
刘森叹气,说道:“我之前还接到过附近村里某户人家的委托,说让我帮他家的女儿的孩子给拿掉,他女儿也才十五六岁,也还是个孩子。”
“那时候已经到了孕中期,直接拿掉风险很大,我让他们还是去那正规的医院去处理,他们觉得这件事情不光彩,不愿意去,见我也不敢帮忙,听说转头就去找了什么神婆,最后一尸两命。”
闻言,流年哇了一声,有些不可置信地说道:“这些事情,不是很久以前才有的东西吗?现在还有?”
“现在的情况很少了,但我们这里算是偏僻了,所以还有一些你想都不可能想到的事情发生着,在神婆那里出生的孩子,一般都是他们所认为那所谓的孽缘缔结的,运气好的,那些人家想要,就带回家自己养,运气不好的,那些人家顾着自家面子不愿意抚养,就丢了或者卖了。”
刘森边说着,去拿了另外那些干净的布料,收拾的时候从婴儿皮肤上取下了一块东西放在了桌子上,示意流年看一下。
“这是……尸蜡?”
“没错,一般而言,尸体长期浸在水中或者埋在潮湿的土壤里,就很容易形成尸蜡,不过单凭这个判断不了什么,等我去打听一下这婴儿的消息。”
流年也只好应了下来,道:“那我先去清宁村看一下,上次那大姨的事情,也就是螣八道,牵扯到它们村的一个神婆,等一下……神婆?听你刚刚说的,那么有没有可能,这婴儿也和那个神婆有关?”
“不排除有这个可能性,你要出远门了,小五就留在我这里吧,要是真的涉及到螣八道,我怕你干出那些过于血腥的事情了,吓到它了。”
看着刘森那认真建议的神情,流年无语地扯了一下嘴唇,指着自己道:“在你们眼里,我就是那种喜欢用暴力血腥手段执行任务的人吗?”
刘森无辜地眨眼,而后朝她摊手,一脸写着“难道不是吗?”这几个大字。
翻了个白眼的流年还“切”了一声,她偏眸盯着那摇来晃去的尾巴,笑道:“有人盯上那个女生,也就是这个婴儿走尸背后的操控人,为了省去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我就做了一个替身。”
刘森忽而有种不祥的预感。
“我把符咒给它喂下去了,现在那些人要找晓晓的话,大概率会找上这猫,所以为了保证你的生命安全,还是让我带着它吧。”
流年无视刘森生气竖起来的胡子,从口袋里翻出了昨晚打中那黑影的铜钱。
“把那玉镯交给白澈的时候,顺带把这枚铜钱也给他,六柱村的恶鬼,听说原本是有某个大师用六根柱子镇压的,不过看那黑影的怨气,我怀疑那六根柱子有问题,你告诉他用这铜钱去找一下,白澈说说今晚会到。”
刘森接过那铜钱,眯着眼睛看她。
“你为什么不去找?”
“我很忙哒,而且这可是天师的工作。”
“可是,上级的文件是说,让你暂时一起承担这边天师加上咒术师的工作,我记得是这样没错啊?”
流年却自顾自地站了起来,抱起那嘴里叼着半条鱼尾的白猫,装模作样地说:“哎呀,我忽然想起家里煤气,我回去关一下。”
见流年出了门,刘森才反应过来。
“你昨晚又不在家?!”
在家又洗了一次澡,流年打算直接去清宁村,为了省去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并未计划用她新买的车。
五条悟也被她丢进盆子里头洗刷了一下,此刻正趴在阳台上,懒洋洋地晒着太阳。
此刻已要傍晚,天空红彤彤的,最边上有落日,快要触碰到了那山峰,晚风习习,不远处新修的小广场上有孩童玩闹的声音,安静祥和。
可是五条悟心里却还是沉甸甸的,他还是很担心,东京那边的情况,只能顶着思考许多事情的脑子,百无聊赖地盯着流年养在窗台上那不知名的植物。
流年把东西都收拾好,就拎着一枚系着红绳的铜钱走到了白猫身边。
“来,系上,以防万一。”
很快就把那铜钱挂好了,自家小五身上的毛实在是有些浓密,梳理了一下毛发,那挂着的铜钱就被藏了起来。
做好一切准备工作的她,抱起这有些沉的小五,关上门,往卧室的方向走去。
随着她往前走的动作,周遭的场景慢慢像是融冰一样退化,只消片刻,一人一猫就来到了一处深林当中。
“果然,还是术式耗神少一些。”
流年嘀咕着,就把白猫塞进自己的斜挎包里头,拿出几枚铜钱,算了一卦后,才照着算出来的方向走去。
此时夕阳已经完全落了下去,周遭光线黯淡,整座山变得沉静清冷,时不时有倦鸟扑腾翅膀归林的声音穿过,但却不是给这里增添什么生气,反而显得这里更加阴沉。
流年踩着树枝,走到了视线比较开阔的地方,往下看,便能见到一栋又一栋的房子,也许是这里交通不便的原因,那些房屋大多数还是以瓦屋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