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人语言系统已经混乱,一直絮絮叨叨的,五条悟默默叹了一口气,把头给趴下去,白澈抱着他的动作,让那枚铜钱压到了他的皮肉,铜钱上还残留着的温热烙得他那处的皮肉痒痒的。
(莫名有点爽是怎么回事?)
流年抬手揉了揉发酸的鼻子,此刻的她,踩在一栋瓦屋院子的木围栏上,夜风夹杂着腐臭气吹过,她拢了一下身上的外套。
“怎么感觉背后凉凉的?是不是有人在咒我?”
冥婚
那哀乐的声音愈发临近,周遭也没有方才那般荒芜,已经有了很明显的人类活动痕迹,不远处,冒着那黄光,唢吶声喇叭声等乐器的声音混杂着哭声,往四周散去,徒增夜晚行人的恐惧。
“越往那里靠去,我们也可能遇上巡逻的,万事需小心。”
白澈恢复了自己平稳内敛的模样,仿佛刚刚骂了一路流年的人不是他。
“你能帮我联系上咒术界的人吗?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东京咒术界可能乱成一团了,毕竟那些烂橘子,多事起来是真的烦。”
闻言,白澈的眼睛在漆黑的环境中垂了一通,他平静着声音说:“可以,不过需要时间,我会直接帮你找东京咒术界那边的人,毕竟你也不想,让太多的人知道你现在的模样吧。”
确实,这种事情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在此之前,不要告诉流年,你的真实身份。”
五条悟抬眸看向他,即使在昏暗的环境中,他那双蓝瞳依旧有些惹人注意。
“不要告诉流年,你的真实身份,依旧把自己当成流年她捡来的白猫。”
白澈说着,想到了一些事情,胸前起伏降落,他叹了一口气。
“总之,这就当作我帮你去找东京咒术界的人条件吧,为什么要这样做,具体原因,我不方便透露。”
“行……不过,你能教我中文吗?”
“什么?”
白澈停下脚步,垂眸看着他。
五条悟伸着猫爪,继续在他手臂上写字。
“周围都是说中文的。”
“那我知道了,这个可以,不过我不会在这里待太长的时间,能学到多少,就看你本事了。”
忽而,面前漆黑的荔枝林里,传来了利器破空的声音,白澈眉心狠狠一挑,抱着白猫,利索迅速地躲开了那些朝他投掷过来的银器。
那几抹寒影从他眼底划过,在传来银器落地之后那叮当响声之后,他看见几缕白毛在他面前缓慢飘扬着。
“早知道就不该听神婆的,应该把你杀了直接喂狗的。”
一束又一束手电筒的亮光落在了一人一猫身上,方才把白澈吊挂在树枝上的那些人,此刻拎着什么斧头铲子,慢慢地从那树叶的黑影中走了出来。
最后头是那一脸犹豫,害怕着从树干那里探头出来的眼睛男。
“你们那个神婆是个骗子,奉劝你们擦好眼睛看看对方是个怎么样的人。”
白澈倒是不怎么害怕这些人,怕就怕在打起来的话,肯定会引来一些其它的村民,到时候会把什么东西吸引过来,那就不可而知了,毕竟,那神婆的行为,的确是有些邪门在心上的。
“我们眼睛可好着,倒是你,我们神婆都想着放你一马了,还回来找死,脑子是不是有问题?”
领头的那个人脸上横着一条疤,说话气势汹汹的,但是面色发青,眼袋下垂,一双眼睛有些涣散,怕是已经被神婆养的那些东西给影响到了。
“首先,现在是法制年代,不是那些乱七八糟能吃人的时候,你们没有权力剥夺他人的生命。”
趴在白澈怀里的五条悟来回看着这些不知道说什么的人,他有些无趣地扫了一下尾巴。
(这么多话说的吗?)
他一巴掌拍在了白澈手臂上。
还想着以理服人的白澈有些疑惑地吹头看去,但只感觉怀里一轻,眼前一抹白光闪过,紧接着的,便是那一道又一道沉闷的砸声就响了起来。
不出一刻,原本站在白澈面前的,那些拎着武器虎视眈眈看着他的人,直接轰然倒地,整个过程,安静又迅速。
“……”
五条悟甩了一下自己发酸的手,慢悠悠地借力一跳,回到了白澈的身边。
“不是——你怎么做到的?”
“就这样做到的。”
白猫挥舞自己的爪子,好像真的要展示如何把七八个人在一瞬间弄晕。
“不愧是——当代……咒术界最强的人……现在是猫了。”
白澈晃了一下自己的眼睛,而后看向了树后躲着的眼睛男,后者见他看了过来,才有些尴尬地摸着脑袋走了出来,往两人走过来的时候,他小心翼翼地避开了地上倒着的人。
来人看上去憨厚老实,朝一人一猫点头笑道:“你们……为什么没把我……”
他指了指地上离他最近的那个人。
“总得需要有个人带路的,而且——”白澈指向自己装有法器的乾坤袋,继续说道:“刚刚也是你偷偷塞给我的,你对我,并没有太大的恶意。”
眼镜男扶了一下自己鼻梁上挂着的有些破损的眼镜,顿了片刻,才开始自我介绍。
“我叫陈恕,是名记者,我是来卧底的,主要是为了向社会揭露清宁村邪教的真实情况……当然啊,我知道,有些东西是不能写进去的,就算我写进去了,大概率也不可能发出来。”
想到刚刚自己看见的场景,陈恕有些后怕地瞥了一眼地上正在用青草擦着自己爪子的白猫,后者瞬间抬起头,像是朝他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