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情况?”
“对面那个鬼怪怨气很重的时候,一般来说,入门的天师都能可以看到,尤其是那种铺天盖地的,普通人能看见它的肉身,而天师可以看见它身上的黑气,范围越大,这只鬼就越厉害。”
“不过——”流年拍拍她的肩膀,把手上因为跳河救梁致而涂上的泥渍全部抹到后者的肩膀上,笑嘻嘻地说出让不到十岁的梁致寒心的话语。
“遇到这种鬼,跑——赶——紧——跑,千万不要回头比耶。”
污浊且残破的衣角先从黑暗中显露出来,然后是一只踩着木履的脚,沿着衣服的纹路往上,众人看清了从角落里慢慢走出来的人。
是一个男子,头发很长,遮住了半边脸,露在外面的那半张脸爬满了黑色纹路,一只眼珠子无神地看着眼前的人。
“你们先走,去找流年,这是一只尸鬼,怨气已经很重了,而且——不对劲,很不对劲。”
梁致盯着对面那穿着极其破旧的和服的那个人无神的眼睛,一般来说,尸鬼的眼睛是全黑的,但是对面那只眼,只是相较于平常的,要大一些,并未有什么异常。
“不用找了,我已经来了。”
流年的声音刚砸在地上,对面的那只尸鬼就像是被人按下开关,带着那像是从漆黑的天空延伸出来的黑气,张开已经开到耳根的嘴,迅速地往那群小孩袭去。
“铮——”
一道闪烁着星星点点金色的红光在梁致面前亮起,一个又一个的古符文字交织成没有边界的八卦图案,把那黑气轻而易举地给挡了下来。
随着流年长指一弹,那被阻挡在外的尸鬼被一股力量扯进空中,一瞬间,原本在和五条悟并肩站在远处流年已经到了那尸鬼的面前,手指结印,正欲给最后一击的时候,那尸鬼的面容也随着流年靠近的动作映在了她的眼底。
瞳孔骤缩,流年结印的手瞬间僵住,犹豫瞬间占据了她的大脑。
尸鬼被扯在空中,带着的劲风把它黑发吹起,露出了另外那半张已经腐烂地且发黑的脑子,那全黑的眼珠子就这样悬挂着,随风轻轻晃荡。
最终落地的时候,尸鬼折了四肢,脖子扭曲,却没被流年斩杀。
流年踩在它像是只剩下骨头的胸膛上,垂眸无声地看着地上不断嘶吼着挣扎着的“人”。
五条悟比那群小孩更快地来到她身边,他先是看了一眼流年有些发愣的神色,才望向地上的那个“人”。
“五条悟,他还是人吗?”
流年的声音很冷淡,像是没什么感情,但仔细一听,尾音却在微微发颤着。
“……他的躯体已经空了,全身上下,只剩下脑子,眼睛,还有骨头和皮肤。”
五条悟并未正面回答流年的问题,流年却也已经明白。
“我知道了。”
流年松开踩着那只尸鬼的力度,然后一道红光从她手掌心凝固,弹出去之后,瞬间便把那尸鬼还残存的怨气给清洗干净。
那尸鬼,终究也没了动静。
“我就说嘛,怎么可能还活着。”
流年轻飘飘地吐出这几个字,然后蹲身去查看地上那具躯体的情况。
“……”
五条悟无言地盯着眼前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的人。
而此时,梁致等人也拖着自己疲惫的身躯到达了这边。
“尸鬼的眼睛,不是全黑的吗?”
梁致边问边看着那瞪着像是要从眼眶里冲出来的眼珠子。
“被人控制了。”
梁致看着流年找遍了那尸鬼的全身,却没摸出一张符咒。
最后,流年把目光停在了那露出来的黑乎乎的半边脑子上。
她把手指的指腹搭在那尸鬼的额头上,然后用力往下一按,一个类似于冰锥的东西从尸鬼的天灵盖冲出去,在接触到外界的空气之后,顷刻间,便化为了一滩水。
“冰符。”
搞清了原因的流年站起来,拍拍手中的污渍。
“那把它带回去还是……”
“没研究价值了,带回去没什么用。”
流年手掌心的污渍不知为何,像是吃着她皮肤一样,不愿意松口。
“……”
五条悟伸手握住了她微微发颤的手,温暖的指腹擦过那冰冷的皮肤,轻而易举地就把那顽固的污浊给消灭了。
一把火把那尸鬼烧成了一堆灰烬,回去路上,流年依旧双手插兜,和那群小孩笑嘻嘻说着话,并未有什么异常。
“松田呢?”
“被钉崎同学用锤头砸晕了,然后我们把他绑在了他们家门口,把从他菜园里找到的残肢都挖了出来。”
梁致缩缩脖子,有些恶寒地说道:“大部分的登山客是他杀的,少数应该是那只尸鬼杀的,而那个咒灵大概是和他有约定吧,他把人带给咒灵,咒灵杀了,把脑袋留给了他,对了,尸鬼袭击过他,但是他躲进房里之后,那尸鬼停止了它的攻击,所以这些天,他没离开,一是处理那些登山客的残肢,二是他知道深林里有怪物,也就是尸鬼,他还不敢离开。”
虎杖悠仁车扯扯嘴角,道:“因为他脑袋痛,他花了很多办法,然后从某个人那里听说吃脑子可以补脑,他看不上其它动物的脑子,就想吃同类的,还有那张消失的照片,听说是他和给他计谋的那个人的合影后面觉得有些张扬,就把那照片给撤下来了。”
钉崎野蔷薇表示嫌弃,道:“真的很恶心,我在冰箱翻到那冰冻脑花的时候,头皮都是发麻的。”
一群人正说着,就聊到了那客厅的佛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