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走过来,脱下大氅随手丢到衣珩上:“今天是你生辰,过来陪你。”
魏如青:“我不需要你陪。”
他没应这话,径直上了床,伸出手臂将她揽进怀里。
魏如青闻到他身上的酒味儿,不好闻,更皱了眉头。
“这是喝了多少酒?”
“没多少。”他说,声音疲惫,“今晚的主角儿是破虏将军。敬酒都是朝着大英雄去的。大英雄啊……那大英雄……就像头顶的太阳,光彩、耀眼……”
他应该也喝了不少,语无伦次的,显然已经醉了。
魏如青:“怎么的,你很羡慕?”
“羡慕。”
这个回答,倒叫她意外了
本以为高傲如齐靖,绝不可能去仰望谁人,却不想,他竟承认得如此直接。
背后传来男人的呵笑,好似自嘲:“没有人会喜欢……阴沟里的臭虫。”
阴沟里的臭虫。
他形容自己么?倒是十分贴切。
魏如青本想笑来着,却倏尔心生一抹酸楚,不是同情齐靖,是同情当年同为蝼蚁的他。
齐靖算得上是文武双全,当年考学一直考到了殿试这一关。可像他这样毫无根基的小民,就算取得了耀眼的名次,也难以像世家子弟那般扶摇直上。
他若有一个好的家世,如今定堂堂正正居于朝堂之上,有个好名声,有一番好作为。
可他不得不去走一条很不寻常的路,才取得了今时今日的权势。说好听点,他是陛下的鹰犬,说不好听点,他是陛下的走狗。
齐靖的名声不好听。可若有机会,谁不想做英雄。
他大约困得不行了,却还牢牢地搂着她,喃喃地说着话。
“我不会爱人……也没人会爱我……”
魏如青入眠得晚,次日一早正睡得香甜,床板突然的震动就将她震得睁了眼。
她错愕地转过身,便见齐靖动作麻利的起了来,下床、塞鞋、起身……
然后,“咚”!又捂着脑袋坐回床上。
“嘶——”他头疼。
昨晚喝多了,酒劲儿还没过。
“天都还没亮,折腾起来干什么。你又不需要上朝。”
魏如青不悦地裹好被子,“没的把我吵醒。”
屋中光线昏暗,天边才刚翻了鱼肚白,外头也安安静静的。
齐靖听到她的声音,倏地转身,愣了一愣:“我怎的睡在这儿?”
魏如青:“昨夜喝醉了呗,硬要挤上来。”
他晃了晃脑袋,沉默着缓了一小会儿,又起身下床去。
“这么早干什么去?”
“鸡叫了,练功。”
魏如青:“……”这都多少年了,他还是鸡鸣便起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