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风进到房中,“公子,三小姐让人带了信。”
沈让尘接了拆开,一眼便扫完了信上的字。
偌大一张纸上,只有一句话而已:「明日辰时,楼七出城。」
澹风离得近,也看到了信上的内容,不解道:“公子,三小姐故意向我们透露楼七的行踪,这是何意?”
沈让尘折了信纸装好,随手塞入书桌抽屉,说:“她既然肯主动告知楼七的行踪,意为告诉我她没有再将我视作敌人,她担心楼七此行有危险,我要账本,她要人,人和账本都不能有事,你派人跟着楼七,暗中保护。”
澹风颔首,“是。”
书桌上摊着一张画像,旁边还有许多,卷轴堆成了一摞小山。
沈让尘从画像上扫过,随意卷起丢在角落的地上,问:“还有事吗?”
澹风觉得这事可有可无,想了想还是说:“三小姐还病着,听说越病越重,余府正到处请大夫。”
“不应该呀。”既白闻言跳了进来,随手抹了抹满嘴的油,说:“我那方子绝对没问题,肯定是药到病除。”
见没人理他,既白又道:“反正不是我那方子的问题,要是人死了余府也别想怪到我头上,说不定是他们府上自己有人动了手脚呢。”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沈让尘抬起头看向既白。
既白被他看得一愣,“是真的,公子,话本子上不是都这么写的么?我还听说那些大户人家里,夫人毒害小妾呀,小妾毒害夫人呀,儿媳又毒害婆母呀,丈夫杀妻,妻杀丈夫的,反正可多可多了。”
沈让尘揣摩片刻,就听外边丫鬟喊了声:“楚大人。”
媒婆
楚明霁步子大,摆了摆手没让丫鬟带路,进门解下披风扔给身后小厮。
他远远瞧着桌上摆着的画像,顿时“嚯”了一声,“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要议亲了?这东西一年到头我能看上百张。”
楚明霁说起来还挺得意的样子。
他二十好几还未成婚,别家的公子这么大都抱上孩子,他母亲着急,遍寻各家小姐画像给他挑,他一个也瞧不上,急得他娘嘴皮起火泡。
沈让尘此刻脸色十分“好看”。
澹风握拳抵在鼻下忍笑,既白是直接笑出了声。
待楚明霁走近才发现为何沈让尘是那副表情了,桌上摆着的画像上是个男人。
楚明霁看了看画像,又看看沈让尘,故意抱紧自己后退了两步,“你该不会是……对男人——”
沈让尘一个卷轴飞过去,楚明霁连忙接住,哈哈笑了一声,“你没事看男人做什么?你家又没有未出阁的小姐。”
“给余三小姐看的呢。”既白热心道:“公子说余家养不好姑娘,不如唔唔唔——”
沈让尘一个眼风,澹风当即捂住既白的嘴把他往外拖。
可惜晚了,楚明霁不是傻子,听了大半再联想画像,还能不明白什么意思吗?当即捂着肚子笑得前俯后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