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余晚之喊了一声,眼泪落下来。
江夫人一愣,这声娘比干娘要亲,想起这孩子自幼没人疼,赶忙应了一声。
“哎。”
“真是喜上加喜。”徐清婉在一旁说:“不过吉时快到了,夫人还请快些梳头吧。”
江夫人替余晚之绾了同心髻,意为永结同心,幸福美满。
盖头一盖,余锦安背着她出门,沈让尘接过她放入轿中。
抽身时在她耳边一问:“还满意吗?沈夫人。”
眼前只剩一片红雾和鞋间缀的硕大东珠,还有他身上不甚熟悉的味道。
“你熏香了。”余晚之问。
沈让尘说:“喜服上的。”
余府门口围满了看热闹的人,锣鼓喧天,喜乐之声响彻云霄,两人却在轿前窃窃私语,引得众人一阵起哄。
沈让尘退出花轿,余晚之轻轻挑开花轿帘子一角,看见余家人站在门口,旁边还站着她远道而来的父母。
他填补了她所有的遗憾,照顾到她所有的情绪,怎会不满意?
婚仪设在国公府,拜过天地,余晚之入了洞房,还要等沈让尘在前院宴宾客。
沈让尘素来着淡色,一身喜服穿梭于宾客间,像仙人误入喜堂。
反倒是楚明霁,端着酒盏四处劝酒,要不是没穿红色,还当成亲的人是楚明霁。
明月初升,前院宾朋满座。
宋卿时一杯接着一杯,身侧江夫人实在看不下去,劝说道:“卿时,你少喝些。”
话音刚落,沈让尘端着酒盏前来,恭敬见礼,“父亲,母亲。”
杯中的酒盏一紧,宋卿时抬起头,便见江夫人和江老爷一同起身。
“这可使不得,使不得。”江老爷紧张地摆手,他一介商贾,岂敢和国公平起平坐。
“使得。”沈让尘道:“我替晚之喊的。”
他目光一移,和宋卿时相触,“宋大人,以后就是连襟了。”
江夫人认余晚之做干女儿,的确可以算是连襟。
宋卿时端起酒,“祝……”
他说不出任何祝福的话,却希望她此生和美。
酒盏相碰,宋卿时仰头饮尽,说道:“家中夫人等候,先走了。”
宾客渐歇,沈让尘回到院中。
花烛红妆,她喜服未卸,站在门口冲他笑着,“我还当你喝醉了。”
“醉了。”沈让尘看着灯下人笑了,他伸出手,“夫人扶我。”
国公府依旧灯火通明,宋卿时抵着墙,仰头时可见明月高悬。
他忽地又想起了成亲那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