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
“有一件小事,瑟利斯特从来了水电站以后,一直被其他的学徒欺负,我斥责过他们,但是只要我一刻没盯着,那帮臭小子就依然如故。”
“是哪些人?我去找他们聊聊。”付云蓝皱眉,他对这些小混混的风格了解得很,他们最大的特色就是欺软怕硬,吓唬一顿就老实了。
“你不用管了,那孩子已经自己解决了。”老亨特表情有些别扭地说,“你知道他是怎么解决的吗?当那几个混小子又去找他麻烦的时候,他突然掏出手枪,一枪打在其中一个人的胯下,只差一点点就把那小子给废了,裤子都破了一个洞。我听说,当时瑟利斯特面无表情,语气特别平静地对那个吓得尿了裤子的小混蛋说:‘下一次,我会打得更准一点。’现在那群小混蛋是彻底老实了,谁都不敢惹他。”
“……”付云蓝无言以对。
凛冬将至(三)
“我想你也看出问题了吧。”老亨特叹了口气说,“这孩子虽然看上去一副人畜无害的乖乖小白兔模样,实际上他肚子里在想些什么,谁也不知道。说实在的,我并不同情那些小混蛋,但是瑟利斯特居然可以这样毫不犹豫地对人开枪,事后就跟没事的人一样淡定,仔细想想还真是叫人感到有些脊背发凉。毕竟枪口只要再偏上一点点,打在肚子上,就是一条人命啊。”
“……他遭受了这么多事情,几天之内父母双亡,性格变得有些偏激也正常。”付云蓝自己都有些心虚地说,“我会尽量开导他的。”
“唉,我也不是想要让你把他带回去,像他这么聪明的学生,我可能错过了这一个,就未必有机会碰上下一个了,哪天我要是死了,这个蜂鸟镇里有能力继续维护水电站的人恐怕也只有他了。”老亨特说,“但是你平时还是多留心观察一下他吧,我总觉得这孩子……哪里都怪怪的。”
“我会注意的。”付云蓝说。
说话间他们来到了机房门口,老亨特也停止了这个话题,他们开门进去时,瑟利斯特正在机房里整理图纸,一看到付云蓝,就放下手头的事情走过来:“蓝,你回来了。”
“嗯。”付云蓝和平时一样对他笑了笑,揉揉他的脑袋,“在这里还习惯吗?”
“还好。”瑟利斯特只字未提那些让人不愉快的事情。
“……习惯就好。”付云蓝掏了掏口袋,拿出一个金属方块来,“对了,我带了个小玩意儿给你。”
那是一个战前生产的p3音乐播放器,老化的耳机线上裹着胶布,外壳也已经很旧了,但是没有锈蚀的痕迹,反而棱角被磨得铮亮,显然是有人一直带着在用的。
“是礼物吗?”瑟利斯特接过来说,“谢谢。”
“先不要忙着谢,这东西已经不会响了。”付云蓝说,“可能是没电,也可能是坏了,我在现场没有发现充电器,你自己找个合适的充电器先试试看吧。”
“嗯,好的。”瑟利斯特把p3收到了口袋里。
“还有,这是说好的糖果。”付云蓝从另一个口袋里拿出一盒铁盒装的冰糖来。
“……你居然真的弄到了。”瑟利斯特惊讶地接过了那个盒子,透明的冰糖就像钻石一样躺在盒子里,要是放在战前,这玩意儿廉价得估计都没有人想多看一眼,但在如今的废土上,冰糖都已经算是奢侈品了,这一盒要是拿到深红酒吧去,至少能换到两天份的食物。
“当然,我说话算话。”付云蓝看着这个大部分时候都面无表情的少年略微地流露出了惊讶的神色,心想瑟利斯特平时是有点看不出情绪,但是习惯了以后,他看上去好像也不是那么怪异……吧。
瑟利斯特拿了一块冰糖放在嘴里,付云蓝看着他依旧面无表情的脸,忍不住问道:“喜欢吗?”
瑟利斯特点了点头。
“你觉得高兴的话,应该笑一笑。”付云蓝说,“我好像从来没见你笑过。”
瑟利斯特弯起嘴角,露出了一个程式化的笑容。
“……算了,你还是随意些吧。”付云蓝不忍直视地移开了视线,这孩子不笑还好,真的笑起来怎么看怎么别扭。
“瑟利斯特,你先去检查一下发动机吧,我和团长有事要商量。”老亨特想把瑟利斯特支开,付云蓝却说:“不用了,他嘴巴严,不会到处乱说的。”
“好吧,到底是什么事?”老亨特问。
“我在这次任务的过程中遇到了很……奇怪的事情,你年纪大,见多识广,可能会知道些什么。”付云蓝将那个真神教牧师的事情简明扼要地对老亨特说了一遍,又拿出那个透明的手环给他看。
老亨特接过来,摘下老花镜揉了揉眼睛,皱着眉头仔细地观察了一番,却看不出什么名堂:“这东西……看起来真是奇怪,不管是这个手环本身,还是那个牧师所谓的特异功能,我都从来没有听说过类似的东西。”
付云蓝猜测:“会不会是真神教那个组织发明出来的高科技产品?毕竟我们对废土之外的世界知道的太少了。”
“如果在战后的世界里,还有什么组织能够用不到二十年的时间就研发出这样神奇的东西,我早年的理论物理就算是白学了。”
“什么意思?”付云蓝皱眉。
“我是说,这东西的存在一点都不科学。”
“但它又确实是存在的。”
“是啊,又是一样我们完全无法理解的东西。”老亨特放下那个手环叹了口气,“也许这一切真的是神迹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