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角有被糊住的不适,陈旭抬手揉揉那块干拉的皮肤,摁住眼角下方的湿润处,瞥了面不改色二人,又来两个送死的,各位也要陪葬,幸甚至哉。
这架势,是不是天地为之色变,人生而无穷?
还有他们三人这站的位置,还三角队形呢,他还站在中间,韩景詹站在他的左斜后方,柳清欢站在他的右斜后方。他魔道教主,你俩左右护法,正准备诛杀算不得正道人士,但具有很大威胁的韩墨臾。
柳清欢就算了,杀人不问理由,但韩景詹好歹韩墨臾也是你亲亲哥,你说联合外人就联合,是否太兄弟异心,煮豆燃豆萁。
怎么觉着这两位是他的助攻。
韩墨臾方才没有把他往死里打一顿,原因可能就是在韩景詹和柳清欢搞出的事情上,一语成谶,今天星月流光相皎洁是个好死的日子。
这个世界的月亮不是阴晴圆缺无常,它是不变见世人恩怨情仇,红尘风波。
陈旭摘掉手上又戴上的黑皮手套,他差点忘了,这东西可以用来辅助摁他的伤口。
此时好事者韩景詹忽然走到他身边,胸前掏出一块手帕,抓住他那只伤乱于枪械出问题的手,手帕包住他的手,音调略带起伏,“这算是最后一次为陈少帅尽朋友一片冰心。”
韩景詹不知道自己现在什么表情吗,疯狂又恶意,却在这不亦乐乎给他表现朋友坚如磐石的不变情谊,长得不正派,道德品德也算不上高洁无瑕,怎么就乐此不彼喜欢给人装呢。
不感谢。
陈旭撕下韩景詹给他缠上的手帕,把斑斓的云白手帕还递给人,“多谢,不必。”
简洁直白的拒绝。
手帕捏在韩景詹骨节峻挺的手心里,浑不在意的一声轻笑,“我不强人所难。”
韩景詹把染血的手帕凑在鼻端,如同轻嗅一朵溢香的丝帕,短短的闻过这方手帕,然后丢在地上,“毕竟,这伤口不过是冰山一角,还有难以计数的伤口正待爬满你的身上,补之不及。”
“不如就开始吧。”
韩景詹推了陈旭一把。
陈旭在苏醒狂性大的傀儡中间,四周的傀儡压抑在喉咙处的低吼放声出来,群拥而上朝他扑来。
这他哭也没处哭,跑个屁了,这不得被野狗的傀儡们给撕成碎片,早说他活不过六更天,他就说他怎么心里稳如老狗,原来是快死了。
还好不疼。
尖牙刺入皮肤的那一刻,陈旭又见到了漫天的火光,院子里的傀儡在堪比天光的火焰中惨叫,后颈摁上一只温凉的手,陈旭转过头,韩墨臾一张温和褪尽的脸。
出奇的,他居然能从韩墨臾那张温和实则睥睨众生的脸上,看出了无坚不摧即将要在腹背受敌的情况下崩碎的容色,柳清欢和韩景詹挺给力的。
火光留下黑夜的灰烬,院子里就是人心寂静却汹涌的交锋。
陈旭丝毫没有在生死一刹因韩墨臾的出现而有什么波动,只能说韩墨臾挺有意思的多管闲事,没事找事。
他很想恩将仇报,立马补刀。
韩景詹见到韩墨臾情绪调高一百八十度,“大哥,你来得比我预想的早。”
陈旭听这话加看韩景詹与口中之言相反的没有差错的表情,就知道,韩景詹设的局成功了,韩墨臾在不该出现的时候过早出现,而这过早也在韩景詹的算计当中,韩墨臾选择走进了韩景詹布置的局中,原因?不详。
说笑,陈旭是想可能是由于他,但,这不是脑子溢血才能干出来的事情?
如果真是这样,那只能说韩墨臾,自取灭亡,自作自受。
不过韩墨臾有资本疯就算热衷疯那也会安然无恙,安之若素。
韩景詹的话落在寂静的月色下,无人应答。
韩墨臾是狠人话不多,闷声干大事,火焰直彪三尺高,烧向韩景詹和柳清欢。
一蹦三尺高的数十个傀儡从墙边跳进来,围城一堵防火墙,挡住攻击,却也挡不住。
“陈旭。”
陈旭忽然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那是极好的嗓子,是他初来乍到,听到世界的声音,是荣辱盛衰悲欢具裹和的声音,极美极动听的声音,能让人臣服的声音。
“动手。”
动手,动什么手,陈旭的指甲暴涨,青紫色的指甲邪气四溢,抓向后边的韩墨臾。
手腕被攥住,月华不见光彩在韩墨臾眸中,黑漆如墨。
不耐的冷躁。
陈旭迷糊还有意识,这好机会他能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