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乖巧的站在教皇的身侧,双手合十,小声的重复着男子念过的祈祷词。
教皇的身子微不可查的停顿了一瞬,又接着继续念诵冗长的向神祇祈求垂怜的词句。往日中仅有一人的大殿内多了另一个人的气息,与他肩并肩站在一侧,孤独而静寂的氛围便自然而然的被打碎,添加了几分浅淡的温馨。
直到一段颂词结束,阮姝娅才微微偏过头,看向身旁的人。这些男主的个子都很高,教皇也是如此,自下而上的注视,加上女子线条柔和的面容,看起来便很像是“孺慕”。
“冕下,上次受洗仪式……对不起,我伤到你了吗?”女子美丽的容颜上浮现出了些歉意,她的视线落在了教皇的衣领处,她记得自己故意在他的脖子上挠了好几道,都见血了。
教皇不自在的微微垂眸,脖颈上尚未愈合的伤口与衣料相互摩擦,又渐渐泛起了痒意,“已经没事了,你的反应是正常现象,不用自责。”
教皇高尚而宽容,似乎连割肉喂鹰的事情在他的身上都显得理所当然。他就是这样一个以德报怨的人,不会对任何人产生憎恨,几乎完美无缺。
有的时候也会令人怀疑,几乎不会因任何人产生情绪波动的教皇,是否也意味着,从未将周围的人真正看在眼中。
“正常现象。”阮姝娅轻轻呢喃着这几个字,“教皇冕下在受洗时,也曾经会疼痛到流露出无法自抑的丑态吗。”
教皇的视线落在女子的身上,她的这些言语看似在问他,可实际上却是仍旧在自责。他的思绪不由飘荡到了久远的过去,已经模糊的记忆重新浮现在脑海中,火焰烧灼着焦土,作物枯萎,枯瘦的人被异兽叼走,白骨遍野。战火燎原,自涒滩开始迅速席卷了几个大洲,平民是最凄惨的,生命像是轻飘飘的蒲公英,不知道哪一天,就会被风带走了。
他并不是贵族家养育的孩子,相反,他的出身很贫穷,甚至一度被看作不详。战乱中,育儿院也无法很好的养育被丢弃的孩童,他是从母亲的尸体中降生的孩子,被父亲憎恨着,在四、五岁刚刚记事的时候,有一天男人离开家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那一日,他觉醒了神眷者的异能。稀有而强大的治愈系能力在战争之中变得愈发珍贵,一开始是在育儿院中帮忙医治街道附近的邻居,后来他长大了一些,便在为女神搭建的小教堂中为那些在战场上受伤的士兵疗伤。
战争不结束,受伤的人只会越来越多。他每日几乎都会将异能力使用至枯竭,像是在海绵中挤压出最后一滴水分,他的每一寸骨骼血肉都像是被人用力的扭曲弯折,疼痛过了某个阈值之后,就逐渐变得习以为常了。
后来理所当然的,上一任圣女将他带回了圣教廷,他的异能天生便属于圣廷,在圣女殒命后,他便成为了教皇。
记忆里,前任圣女也曾经将他带在身旁教导,让他读书,学习。教皇注视着身旁年轻的女子,或许,他也同样有责任,将她培养成一位优秀的圣女。
他本就十分有耐心,此时对待阮姝娅时,态度便更加温和,“是的,我也会疼,所以你不必觉得羞愧。”
阮姝娅的眸中浮现出了一抹心疼,浅灰色的眸子雾蒙蒙的,“是我的错,请让我帮你上药吧,否则,我无法原谅自己的过错。”
道德绑架这一点对教皇而言非常好用,他严以律己,道德感高到近乎像是圣人。
即便他并不觉得这一点小伤需要医治,为了令阮姝娅不要过分自责,他也会答应她的要求。
医者不能自医,教皇强大持久的异能力同样也有一个很大的缺陷——他没有办法治疗存在于自己身上的伤。他的这具身躯简直天生便是要为世人奉献的。
“好。”教皇轻声的说道,尾音像是带着一丝叹息,“跟我来。”
得到想要的回复,阮姝娅便也不再多作妖,乖巧的跟在教皇的身后。走出女神殿之后,两个人经过的走廊越来越偏僻,像是将她带到某处无人经过的地方,即便室内怎么叫喊挣扎,外面的人也不会听见。
看过许多漫画本子的阮姝娅忍不住在脑海中幻想出了许多展开。
门被推开,新的房间空间要小了许多,看起来像是一个简洁的起居室。古朴的木质桌面上堆放着几本书籍,放在一旁的茶杯能够看出使用的痕迹,似乎曾经有人经常待在此处读书、冥想。
这里像是属于教皇的私人空间。
进入房间之后,教皇的姿态不明显的放松了些。阮姝娅没有四处观察周围的环境,她在游戏中也进入过这里。她记得很清楚,当好感度达到某个阶段时,便会在这个场景内触发几段亲密接触的剧情。
“伤药放在了哪里,可以让我看看你的伤口吗。”阮姝娅嗓音温柔,掩饰住了胸腔中的跃跃欲试。她都已经想好了要怎么撕开教皇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外袍,借着涂药,让他流露出羞耻又害羞的情态。
“今日我本来就想教你修习赐福术,正好,你就在我的身上实验吧。”教皇仪态优雅的跪坐在茶几之后的软垫上,抬眸看向她,自然的说道。
他像是习惯了舍身渡人,毫不介意将自己作为阮姝娅的教具。
而阮姝娅的失望溢于言表。
她的失落连教皇都察觉到了,男子似有不解,低声询问,“怎么了?”
自然是她计划好好的小算盘被他夺过去直接摔碎了。阮姝娅同样坐了下来,还要假笑着说没事。
教皇重新沏了一壶茶,将崭新的茶杯递到了她的面前,口中念出了一道晦涩的咒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