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姝娅从梦中惊醒,她第一反应下意识一巴掌拍在了姬伽尘的脸上。狗男人,没良心的东西,我天天抓鱼养着你,对你那么好,你居然想要杀了我!
姬伽尘系在耳旁的面纱松散的掉了下来,脸颊渗出了一片红晕。他朦朦胧胧的睁开眼眸,湿润的瞳眸中透露出几分无辜来,似乎完全不知道自己什么都没做为什么平白无故就挨了一个大逼斗。
阮姝娅的心中没有半点愧疚,甚至还觉得只打一个巴掌有些不解气。可恶,孩童版的姬伽尘实在是太有欺骗性了,让阮姝娅都不自觉的对他态度好了许多,猫猫才不会欺负人类幼崽(虽然其实也没少欺负)。结果事实却证明人真的能够两次掉进同一个坑里,她就不应该对他有任何一丝期待。
阮姝娅并不是第一次看到男主“崩人设”,只是每一次她都总觉得那是游戏编剧的问题,那些喂屎剧情都是因为编剧根本就不懂男主。直到通过了rueendg之后阮姝娅才发觉,游戏的制作者远比她要更加了解他们,或许并非是编剧失误,而是他本性如此。
姬伽尘微怔了片刻,轻轻捧住了女子的手,将脸颊主动贴了上去,微微歪着头看向她,“小姐做噩梦了吗。”
模样乖觉的很,有一瞬间和小姬伽尘重叠在一起。
阮姝娅甩开手,从床上起身,一眼都不想再看他。
偏偏姬伽尘还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腕挽留她,“姝娅小姐,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阮姝娅回过眸,眼底含着厌烦,“松手,脏死了,你不配碰我。”
姬伽尘独自坐在床榻上,看着女子远离的背影,脸上的神情渐渐褪去。他本不该在陌生人的身旁毫无防备,却真的沉沉睡下,还梦到了孩童时的一段记忆。很奇怪,若不是这个梦,他都快要忘记了原来自己还曾有过那样一段时期。
年幼时不懂事,以为那只出现在水竹君尸体上的猫是吃人心的妖诡,后来……她就像是突然出现一般,又突然消失了。
姬伽尘一直知道猫听得懂人说话,智商甚至比许多九阶异兽还要高。以前他觉得她背叛了他,后来偶尔也曾想,她也许同样觉得他背叛了她。
姬伽尘垂眸,看了看自己的掌心,猫很少让他摸,现在他也已经记不清夜里寒冷抱着她取暖时是什么触感。他其实也不清楚,当时他……是否会真的下手掐死她。她不信他,他似乎也不太信自己。
那日宫侍满宫廷的抓猫,阵势过大,流言蜚语传到了女皇耳中。也许是因此,也或许只是女皇找到了一个合适的理由,她废弃了姬屺琅的父亲,令姬屺琅禁足闭门思过,也开始整顿宫侍,维护皇太子应有的地位与颜面……可后来,姬伽尘仍旧意识到了,女皇对她的孩子感情过于稀薄,尤其在姬麟出生后,那位由女皇亲自生育的女儿得到了她所有珍稀的爱意。在那之后,姬屺琅表面恭敬,暗中却愈发仇视憎恨他
姬伽尘在众人眼中是不容人轻视亵渎的皇太子,可背地里如何,女皇即便知道,也毫不在意。
不如说,女皇还期望着他与三皇子相互制衡,誓死不休吧。
………………
“圣女殿下,怎么了,是我准备的人伺候不周吗。”殿门前,姬屺琅殷勤的亲自送她,微微挑眉,笑意暧昧。
阮姝娅现在看到三皇子那张脸也格外来气。她冷冷得睨视了男子一眼,唇角勾起假笑,“是啊,一个不知好歹的贱种,让人看了便倒胃口。若是三皇子心有愧疚,不如自己来伺候我,殿下亲自上阵定然比其他人都能更合我的心意。”
姬屺琅脸上的笑僵硬了一瞬,瞳眸阴冷下来,“圣女是在与我说笑吗。”
“当然了,殿下难道以为我真的会对你有什么心思不成。”阮姝娅自上而下看了姬屺琅一眼,眸中的意味不明,眉眼间似有嘲讽和嫌弃。
姬屺琅紧绷着脸,莫名其妙有种被当做商品凝视的错觉。他的脸隐隐泛青,他竟然不知道,他是气阮姝娅竟然敢那样轻视的觊觎他,还是气她没有眼光居然敢看不上他。
————————————
支线剧情足有一个月之久,阮姝娅回到现在的时间线后甚至感觉有点调不过来时间差。
她回到家中睡了一觉才想起来,她似乎每日还要去圣教廷中听教皇讲课。
到了教廷时已是黄昏,这个时候,倒像是教皇刷新在忏悔室的时间段。
阮姝娅感受了一下侵蚀咒的触须所在的方位,便径直走到了忏悔室内。
她推开门,熟悉的位置,一墙之隔后,也坐着同样的人。
“我做了一个梦。”这是阮姝娅的第一句话。
女子的身上有一种很特别的幽香,若有似无,引着人仔细探究,不知不觉便记住了这种气味,而在离开她时,总错觉自己的身上也似是沾染了同样的气息,像是被打上了她的标记。
教皇听到这个声音后,脊背不自觉变得僵硬。夜里不能言说的梦魇一瞬间侵蚀了脑海,他刚刚梦见了她,就听到了梦中人对他倾诉。教皇分明正坐在接受告解的神父位置,那一刻却错觉他才是那个应该被钉在审判台上的罪人。
他的喉咙泛起干渴,闭上眼眸,心乱如麻,似乎有错乱的线团缠绕在心尖,理不清头绪,将心脏一圈圈紧紧束缚住。教皇一时甚至想要令自己短暂失聪,升起了不敢去听的懦弱想法。
“我也不知道,我为何会做这样亵渎的梦……”女子柔软的声音在告解室中响起,含着些浅淡的迷茫,像是被自己的梦境吓到,惴惴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