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我這在十年裡尋到了其他續命之法呢?」
「若能尋到,你還用枯等二百年?」
「那不一定,你看我這不就時來運轉,得了陛下的幽熒之力來續命?既已轉運,難保不會有好運接踵而至。」
夜清倏地看向她:「……好運?」
落搖有些莫名,不懂他為什麼忽然說了這倆字。
沒等落搖詢問,夜清再度冷著臉道:「隨你,不過須臾十年,轉瞬即逝。」
落搖被噎到了,她神骨受損後無法閉關修行,只覺日子極其漫長,那二百年堪稱度日如年。
日子久了,她越發生了凡人思維,甚至忘了對於真神和真魔而言,十年猶如凡人的十天,的確是轉瞬即逝。
夜清根本不在乎這十年,哪怕她真尋到了續命法子又如何,他也不過才浪費「十天」功夫……可一旦她找不到法子,就只能求助於他,甚至是聽命於他。
落搖不喜歡這種受制於人的感覺,望向他道:「若是我尋到『三相』之人呢?」
氣氛陡然冷凝。
逍遙閣中四面環書,原本有微風襲來,輕薄書頁偶爾會被吹動,傳來猶如竹葉搖晃般的簌簌聲……此時像有無形的大手按住了整個屋子,什麼聲音都沒了,靜得讓人恍如失聰。
夜清淡聲道:「那是你的事。」
話音落,微風攪動書頁,屏風上竹影綽綽,逍遙閣中的冷凝淡了一些。
落搖察覺到了異常……夜清動怒了。
他雖一直神態未變,周遭氣息也逐漸緩和,可語調已然又降了三分。
也是情理之中。
落搖設身處地一想,自己是夜清的話,也會著惱,兩人這約定的變數太多,且都在她這邊,萬一她真有了「三相」之人,那夜清就是白費功夫了。
落搖頓了頓,才慢慢說道:「陛下,我不執著於找『三相』之人,尤其是神族以外的人,但我不保證一定不會遇到,倘若遇到了,我會和他攜手入鴻蒙樹,到時就不能履行與你之間的約定了。」
她說著,認真看向夜清:「所以,我們還是訂下心誓吧。」
落搖並不想做失信之人,可他們立場不同,沒有心誓制約的話,她也無法保證自己不會為了天界而失信於他。
夜清盯著她問道:「你知道心誓的由來嗎?」
落搖一怔,搖頭道:「不知。」
心誓流傳已久,三界六族的修者大多會用,只要訂下,兩人必須守約,否則會遭到反噬。
夜清道:「這是一位『玄鬼』為了留住心愛之人,費盡數千年心血,研究出的法門。」
落搖點頭:「原來如此。」
夜清一問:「你可知她的結局?」
落搖搖頭:「還請陛下解惑。」
「這位『玄鬼』的心愛之人是遠古神祇,心誓於他無用。」
「古神?我母親怎會……」
「萬年前的古神,不只燭照一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