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清都在了。
那銀索在也正常。
落搖沒在這上面糾結太多,她思考的是陣心的問題。
陣心在朱厭身上。
這事他幹得出來。
不過也不用太過擔心,朱厭挺難死的。
哪怕有「上仙」圍剿,他想死也不容易。
至於這「上仙」來自何處……
三界山縹緲峰上的仙族,只怕從朱厭抵達那一刻,就在籌劃了。
仙族和妖族不對付。
上四支尤其厭惡。
他們會趁機出手,也在情理之中。
想通這些,落搖放下心來。
不管那些亂七八糟,她只想破陣。
落搖四下望望,遠處是幽熒深淵,她曾見過一次。
若說鴻蒙樹是三界的生之所向。
那這幽熒深淵便是三界的罪惡之源。
落搖沒進過鴻蒙樹,反倒是入過幽熒深淵。
可惜她什麼都沒記得。
醒來時已受重傷,全靠小遮護著,才沒被到處游弋的魔獸吃掉。
這裡是幻陣。
眼前都是虛幻。
可落搖還是感受到了汩汩惡念和陣陣寒意。
「白夜?」她試著輕緩出聲。
「這是個『惡』陣。」
男人清冽的聲音響起,落搖回身,看到他撐著遮天傘,慢慢向她走來。
一片漆黑寂靜中,他的玄衣幾乎融入其中,偏偏又膚色極白,白得像深夜落下的寒酥,冷調的光澤,在瑩潤中透著刺骨的寒氣。
他扮做「少鬼」時,越發清靈,像是能隨風化掉。
落搖只覺心頭一陣燥熱。
夜清停在了距離她三四步的地方。
「既是『惡』陣,我為何……」落搖說不出口,她壓著體內翻湧的熱浪。
夜清:「……」他又後退了一步。
落搖好多了,她耳朵尖微微泛著紅暈,並不看夜清,只以傳音問道:「你說幽熒會強化心魔……難道這是我的心魔?」
也太可恥了。
她雖說每晚汲取幽熒時都有些意動。
可真沒這般非分之想!
夜清撐著傘站在遠處,蒙蒙灰霧擋住了他的神態,只覺形影輕飄,聲音也淡淡的:「你的心魔既是『幽熒』。」
落搖望向他:「什麼意思。」
夜清沉默著。
古神燭照無心無我無情。
而幽熒蘊含著七情六慾。
一情一欲,皆是心魔。
落搖對他的一切念想,不過是因為幽熒之力。
若是換做旁人,她也會緩慢生情。
比如那朱厭。
不也讓她心起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