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留下了。但我们没想到,我母亲所在的化工厂就属于您,您听说了这件事情,决定资助我。”
“您把我接到家里生活,让我读到了医学、药学双博士,还在上学期间,就开始在您的实验室工
作。”他勾起嘴角,“我曾经多么感激您,您在我眼中,是神一样的存在,没有缺点,没有错
误,您问我愿不愿意为您死,我竟然就说:愿意。”
“现在想想,真是……”
宫老夫人走下来,在他面前站定:“我对你没有亏欠,没有我,你根本……”
苏尔曼说:“没有您,我就不会被暗算,不会被被注入混血人的基因段,变成不见天日的怪物,
不会被注入您的精神力栓,如果脱离实验室,如果透露任何秘密,您就可以立刻使用精神力压
制,让我爆体而亡。”
宫老夫人说:“哦,那现在你不怕了?”
苏尔曼微笑着踱步:“您很信任我,渐渐让我主导实验,中间出了一件事,您也知道,曾经有一
个□□的混血人,挣脱了实验缸,睁开了眼睛,跟我说了话。”
宫老夫人猛地眯起眼睛。
苏尔曼说:“您不知道的是,其实他早就有了自我意识,那是我刚开始主导实验的第一年,在他觉醒后,我便没法下手将他活活榨干,我吓得赶紧趁他什么都不明白,就带回自己的地方,小心翼翼地保护他,而他也逐渐形成自己的人格。”他垂眸,忽而有些忧郁,“给我注入的混血人基因,就是他的先辈的吧,在传说中,叫做鲛人。”
“渐渐地,他发现了自己的与众不同和强大,通过精神力感应,也得知了同类的悲惨,他企图拯救同类,我没有能够阻止他,但很可惜,被发现了。”
“那个孩子,他很漂亮,也很聪明。”苏尔曼似乎陷入回忆,显得有些温柔,“小时候就是,聪明又可爱,会说话,会关心人,是个很好的小孩子。他所见过的人就只有我一个,只能在我地下室那么小的地方生活,他总想出去看看,我不允许,他就说只要能见到我就好……”
“长大后,他也跟其他与他相同的鲛人完全不一样,哪怕都长着同一张脸,他也不一样。”
苏尔曼蹙起眉头:“但我眼睁睁看着,您让他看到同类被催熟的过程,被榨干的过程,然后,将他的头砍下来,利用他仍能存活的分钟,让他亲眼看着自己的身体被做成药,最后,再将他的头一起扔进去。”
“我一直在旁边,到最后他都在看着我。他曾经真心关心我,真心爱我,可能这个世界上,”苏尔曼流下两行泪,微笑道,“只有他真心爱我。”
“但最后他却那样仇恨地看着我,恨不得我去死。”
“为什么我什么都没做?为什么我什么都做不到?那时候,我还在顾忌什么生命?明明早已经活着同死去毫无区别了,但我还是懦弱,懦弱,懦弱!”
“我养了他十年啊……”苏尔曼泪流满面,“十年。”
“那一幕您是给我看的吧,毕竟我也有特定蛋白,我也可以做成药了。”
“我看上去平静又惜命,哪怕用您读心的能力也看不穿我真实的想法,毕竟这么多年,我早已学会了表层的伪装。您是不是很放心?”
“苏尔曼是一个真正的科研工作者,你看,他为了目的,为了研究,多冷血。”
“我看着他仅存的药丸大小的残骸,”苏尔曼抹了把脸,双目通红,自嘲道,“真想死啊。”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您也知道,”他又说,“最初的混血人中,有一个精神力特别强大,目睹了同类被实施实验,最后悲惨地死去,产生了巨大的怨恨,甚至在它也被制成药物后,还没有消散。”
“但也有事情您不知道,甚至我也不甚清楚,但我觉得应当如此。”
“他是拥有自我意识长大的,他那样的强大,即便死后,怨恨也留了下来,融入了那股巨大的精神力之中。”
苏尔曼笑着举起手,竟然显得有些幸福,在他背后,仿佛有虚影环绕:“他一直在我周围,我能感觉到。”
“精神力是这个时代的科技关键,老夫人,您说,拥有精神力,是否如同拥有灵魂呢?”
蔡斯年太明白他说的是什么,皱眉听着周围呼啸而虚无的声音越发扩大,凄厉的呼号,实在令人汗毛直立。
妈的,为什么闹鬼闹得这么科学?!
苏尔曼一步步向老夫人走过去:“您第一次听到他说话是什么时候?您第一次听到他说要杀死宫
家所有人是什么时候?他的第一个受害者是谁,有没有在您耳边诉说?他终于连强大如宫将军的
人,也能够谋害至死,有没有反复对您炫耀?”
宫老夫人猛地打了他一巴掌:“不许胡说!政道怎么可能……”
“我当初没能阻止你们杀死他,如今也不会阻止他杀死你们,冤冤相报,与我何干?”苏尔曼偏
着头,连嘴角的血迹都很优美,“我早已死了。”
“您尽管不信好了,”他又看向蔡斯年,“应当也是去刺杀过蔡先生的,可惜没有成功。蔡先
生,好运气。”
疯子。
蔡斯年皱着眉头,感觉到背后的冷汗,忽然看到头顶的圆形入口投下来一道影子,宫政和正默立
在边缘。
蔡斯年忽而无措,而宫政和没什么表情,只是胸膛起伏得有些厉害。
他什么时候来的?
他听到了多少?
蔡斯年一到这种非常情况,就会下意识封闭内心的感受,显得冷静,也冷漠,此时却猛然破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