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炽无论哪世的身份都是位高权重、出身不凡,所以对朱棣并没有太敬畏,没大没小惯了,想不到这么一来,他和朱棣的感情反而越发深厚。朱高炽进了房间,朱棣身边伺候的太监马上就关上了门,并且守在了外边。
朱高炽先是给徐氏和朱棣请了安之后便马上开口道:“父王,今日那人,您要怎么处置?”
徐氏的脸上并没有露出什么疑惑的表情,显然朱棣已经将事情告诉了她。
朱棣沉吟了半晌,开口道:“那人还没有醒,不过看她身上一身的伤,而且,昨夜,那件事,你们都知道了,说不定她就是……现在有问题的是,她为什么见到我就说出了我的名字?不如先派人看着,等她醒了,咱们再作打算。”
徐氏点头赞同道:“这倒是个稳妥的法子。”
朱高炽道:“可是父王,今日那女子进了咱们的王府,府上人多嘴杂,而且,皇爷爷派了大内侍卫的总管来查探这件事,若是被皇爷爷知道了,似乎有些不妥啊!”
“高甫明?这倒是个麻烦。”朱棣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扣着桌子。
朱高炽突然出声道:“父王若是能找出一个替罪羊,皇爷爷也许就不会注意到我们了。”
“替罪羊?”,朱棣说道,“什么情况?”
朱高炽解释道:“儿今日不是去见允炆堂兄了吗?儿特意问了这件事,他说那刺客是个女人,他看到了脸,只是记不大清了。我想着,他是亲眼见着那人的,而且离得又这般近,可是还记不大清,那其他人,不管看没看到,总不能比朱允炆看得更清楚了不是?”
朱棣紧皱的眉峰松开了些:“你这皮猴儿,想得倒快!”他脸上带笑,显然已是想到了什么主意。
“对了,父王”,朱高炽似是想到了什么,又开口道,“今日我见着皇爷爷,虽是平和,可是依我看,若不是朱允炆在一旁,那边又是太子的灵堂,指不定皇爷爷会怎么生气呢!可是今日在奉天殿那边出了什么事?”
朱棣脸上的笑也淡了下来,徐氏担忧地看着他。
他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说不出的讽刺:“还不是我那好二哥和三哥!太子的七七都没过,这两个已经为了太子之位争得不可开交了!父皇怒极,直接训斥了他们二人一番,还把火撒到了所有的皇子身上。父皇是直接说了,他怀疑,不,是他认定了,昨夜派刺客行刺朱允炆的,就是我们这帮藩王叔叔。”
“那四哥你……”徐氏担忧地说道。她与朱棣、周王朱橚从小一同长大,甚至按照他们的行辈,喊的四哥、五哥。不过这到底是私下里的话,在朱高炽面前称呼的并不多,现在徐氏直接叫了四哥,显然是担心极了。
朱棣安慰道:“别想这么多,咱们又没有做,而且咱们昨日才回的应天,哪有时间做这个啊!父皇训斥他们的时候倒是把我摘了出来,可是这又有什么用呢?他虽不会怀疑刺客是咱们派的,可是其他的方面,疑心又没有少多少。”
朱高炽倒是没担心得太过,不过朱棣刚才提到的“七七”,让他有了想法。
“父王,太子去世,那允炆堂兄要守孝多久?”朱高炽突然问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朱棣觉得奇怪,还是回答道:“古礼是要守孝三年的,但是放在咱们皇家嘛,以月易年也是有的,甚至以日易年也不是不行。不过看父皇如此推崇儒家、古礼,而且太子和允炆都深受那些大儒的教导,允炆又孝顺,我倒是听说他决意遵照古礼来守孝。你不是听说了,他给太子哥哥守孝的时候,连米水都很少进,更别说沾荤腥了。”
“你问这个干嘛?况且这些东西你不是都知道的吗?”朱棣说完还是忍不住问道。
朱高炽讲起了他今日在太子宫的事:“我去见允炆堂兄的时候,见到了一幅画像,那痕迹新的很,倒像是这两天刚画上去的。允炆堂兄又宝贝得很,看起来是他自己画的。父王,母妃,你们猜,我见到了什么?”
“是什么?”徐氏很给儿子面子,马上就问了出来。
朱高炽笑得一脸神秘:“是一个女人。看起来虽不是倾国倾城,却也算是个美人了。”
他拦住了想要开口的朱棣:“父王莫急,后面还有呢!我去拜祭太子伯父的时候,那太子侍读黄子澄正扯着一个小太监。后来允炆堂兄解释说那人是他新收的贴身太监。那太监看起来可疑,那脸也看着眼熟……”
朱棣犹豫着打断他的话:“你是说……那太监就是允炆画上的那个女子?”
朱高炽点头:“您猜的没错。”
朱棣挥手让朱高炽退下:“你先回去休息吧,这件事,我要好好想想。好好想想。”
几日后,奉皇命追查刺客的高甫明找到了一具尸首,伤口的位置与那晚的刺客相同,而见过刺客的“两只老虎”也觉得这脸很像那刺客,高甫明虽心有疑虑,却也只好带着尸体回去复命。
对尸首心存怀疑的朱元璋召来朱允炆让他辨认,朱允炆辨认之后认同此人便是那刺客。
消息传回燕王府的那天,被救回燕王府的女人醒了过来,可是却已经忘记了任何事,就连名字都想不起来,只依赖着燕王朱棣。
等到朱高炽到了王妃的屋子里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脸色十分难看的朱棣和一直跟在朱棣身边的那个女人。
朱高炽:突然非常想给父王点个蜡肿么破?哈哈,父王你也有今天。
被王妃和其他孩子用莫名的眼神看着的朱棣:本王真的好、暴、躁,要忍耐,要、忍、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