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像绮丽的梦境。
“你衣服全湿了。”李鹤然从上往下打量他,“外面怪凉的,先去我出租房里坐会儿吧。”
他跟在李鹤然身边上了楼。
房门被推开。
李鹤然给他拿了双崭新的拖鞋,原本是备着给杨期尘用的。
“你是猪猪创口贴?”李鹤然不太自信地问道。
“嗯。”池峋点点头。那一刻,他才觉得猪猪创口贴确实蛮可爱的,至少让李鹤然记住了自己。
“真巧。我是在青空篮球场打篮球的,我们还一起喝过奶茶,你有印象吗?”
池峋又点了点头。
岂止是有印象?跟李鹤然待在一起的每一刻时光,他都细心珍藏,难以忘怀。
高中三年,他都把李鹤然当做自己的榜样和向标,追随着他考入a市大学。
走过玄关,池峋才开始观察这个出租屋。空间很狭小,床和书桌差不多占满整个房间,木地板光亮得一尘不染。洞开的小窗下靠着一把吉他。
李鹤然背对着他,用指尖轻轻触碰了一下琴弦,一声动听的颤音,窗外嘈杂的雨声忽然便消弭了。
这个画面,莫名的孤寂又炽烈,矛盾又合理。
“朋友寄放在这的。我不会弹,但是总想碰一碰。”李鹤然回头笑着说。
“你先去洗个热水澡吧,别感冒了。”
李鹤然拿了换洗衣物给他。
“都是新买的,还没穿过。”
“谢谢。”池峋接过衣物,触碰到李鹤然滚烫的指尖。
他将被雨水打皱的报名表放在书桌上,然后进了洗浴间。
洗浴间充满茉莉的清香,是李鹤然的味道。
洗漱台上直身玻璃洗漱杯、牙刷、牙膏、伸缩绳上挂着的一条格子毛巾,都是一些寻常物件,池峋却看得细致,那些颜色、花纹烙进他脑海。与李鹤然有关的一切,就像在他记忆里生根的花,拥有无限的花期。
池峋沐浴好出来后,发现李鹤然正拿着吹风机吹他的报名表。
吹风机发出负离子中和着的辐射电磁蓝光,照着李鹤然的侧脸,鼻尖像点了一抹流萤。从这个角度看过去,他真像被星河照映着的璞玉,简洁,细腻。
池峋走过去,直接拔下插头,蓝光熄灭。
“不用了。”他说。
这样长期倾身的姿势一定很累。
“差不多干了。”李鹤然起身,放下手中的吹风机,“你要报联赛的替补吗?”
“嗯。”
“报名开始时间延后到下周一了,你没看到校队官博中午最新发的通知吗?”
“啊?”池峋不好意思地笑笑,“下午还没看过手机。”
“叮咚——”
悠长的门铃声打破安静。
李鹤然去开门。
门口的男生长相成熟而儒雅,双手提着鼓鼓囊囊的塑料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