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安全带。”
“你这分明是绑架!”
池峋俯下身轻轻弹了下李鹤然的左耳,轻声道:
“放心吧,永不——撕票。”
“阿然,准备好了吗?”池峋摆好起跑姿势。
“我准备好了!”李鹤然大喊道。
“三、二、一!飞!”池峋双手推着轮椅风驰电掣般跑起来。
几乎是在同时,李鹤然用力把风筝向空中抛去,双手握紧线盘轮。他扭头望向空中,目不转睛地看着那只风筝,一颗心悬在嗓子眼。风筝抛高抵达最顶点后,急速坠落。李鹤然那颗期待的心也从悬崖坠落,最后的希冀几乎要粉身碎骨。
风筝在坠到一半时,忽然扑腾了一下,随着“呼啦”一声摩擦空气的轻响,风筝居然浮上来了。
“池峋,飞起来了!”李鹤然开心到吹口哨。
“嗯!”池峋身形矫健,“阿然,我要加速了!”
耳边的风猎猎作响,快要吹燃李鹤然心中热烈的原野。他感觉自己化作了一头鹰,在张开翅膀扑落深渊的那一刻,却离天空更近了。
他向上抬了抬手,拉紧玻璃线,风筝飞得更高了,几乎要撞上天花板。
“池峋,飞得好高啊!”李鹤然亢奋地喊道。
“开心吗?”池峋高声问道,没有半点喘息。
“开心!”
听到李鹤然清朗的笑声,池峋再次加快速度。
他们就像快乐的豹子,在偌大的场馆一圈又一圈奔跑,那只风筝,高悬于风中。
池峋跑到全身汗湿,双腿像被抽空了骨头,肺部肿胀得像充气气球,气息粗喘。但是他一点也没放慢脚步,攒足最后一口呼吸高喊:
“阿然!”
“什么?”
“你的风筝,永不坠落!”
……
“池峋,你擦擦汗。”李鹤然从口袋拿出一个折成方形的米杏色素帕递给池峋。
“谢谢阿然。”池峋用帕子擦了脸和脖子,很快把整块帕子都洇湿透了。
“把你的手帕弄脏了,洗干净还你。”池峋抱歉道。
“送你了。”李鹤然别过头,往场馆大门外探看了一番,“外面有自动售卖机,你先去买瓶水喝吧。”
“好,那你在这等我一下。”池峋正好感到口渴。
李鹤然目送着他的背影出了场馆。
等池峋走到自动售卖机前面时,一个同龄女孩也走了过去,还笑着跟池峋攀谈起来。由于距离太远,李鹤然竖起耳朵也听不清谈话内容。
谁啊?说个话靠这么近?
李鹤然没办法再待在原地,他快速摇着轮椅朝自动售卖机那边去。等他快到的时候,女孩已经走了。
池峋买好东西回过头,看到李鹤然就在面前有点吃惊。
“喝水吗?”池峋拧开瓶盖把水递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