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镇的事情他们也不好多嘴,回头民政部门还得批他们越俎代庖。
三里河村7组12号。
马文丽趿着拖鞋出来开门,一副还没睡醒的样子。她的头发乱糟糟的,打了个哈欠正想骂街,一开门看到是两个相貌出众的男人,只当是有生意上门了。
眼前一亮,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老板进来坐坐吗?”
纪洛宸皱了皱眉,直接出示了证件:“临南市管理局,问你几个问题,希望你能配合。”
马文丽整理头发的手一抖,喜悦的表情瞬间垮了下去,侧过身子让他们进屋。
周淮屿打量着这间屋子,陈设很简单,大致布局和谢淑芬家的差不多,只不过少了一张床的缘故,空间看起来大了不少。
床上的被子没有叠,椅背上乱七八糟地堆了几件没洗的衣服,扑鼻而来的是一股劣质的香水味。
桌上放着一瓶喝了不到一口的白酒和还没收拾掉的碗筷。
那些残羹冷炙至少放了一晚上,汤里的油都已经冻成块了。
“你认识李木艮?”纪洛宸肯定地问。
马文丽点点头:“根哥啊,常客了。”
“李木艮人呢?”
“我哪知道他人在哪里……”马文丽的声音小了下去,有些心虚。
“他去哪了?”纪洛宸又重复了一遍。
马文丽避开他们的视线,转身准备去收拾被褥:“都说了我不知道。”
“你知道,”周淮屿看了一眼她的侧脸,刚才转过身的时候马文丽特意用头发遮了遮,可是她的动作太明显了,想不注意都难。
“脸上的巴掌印刚被打的吧。”
马文丽不自觉地抚上脸颊,宽大的睡衣袖子顺着手臂滑下来,手臂上还有非常显眼的几道疤痕,能看出来是指甲抓过的痕迹。
周淮屿见她没有答话,又说:“李木艮有老婆,你是被他老婆打的。”
“你怎么知道?”马文丽脸色一变,警惕地看着他们,“她报案让你们来抓我?”
“我们是来调查李木艮的,如果你不愿意配合,那么另当别论,”纪洛宸屈起手指在桌上扣了扣。?
“李木艮昨晚在你这吗?”
“哎哟,就前面那户嘛,柳国庆那死老头欠了根哥的钱不还。”马文丽翻了个白眼。“昨天晚上根哥叫了几个小伙子去招呼了一下他,没找着人,顺便来我这了。”
“到你这里做了些什么?”
“到我这还能做什么,你说呢?”马文丽嗤笑一声,冲纪洛宸抛了个媚眼,显然不太愿意配合。
纪洛宸什么也没说,装作不经意间从衣服袋里摸出一副银色的手铐,转过头问周淮屿:“这副手铐苏泱刚刚是不是说钥匙丢了啊?”
周淮屿煞有其事地点头:“戴上了不一定拿得下来,可能得靠电锯锯开。”
“技术那边有电锯吗?我们刑事好像没有配这种工具箱吧。”
“你忘了吗,之前有一回也是钥匙丢了,”周淮屿添油加醋,“那个嫌疑人的手铐拿不下来,我们特意找消防借了一个电锯,差点把人家手腕都割破。”
“我说,我说!”马文丽一下慌了,“昨天他来的时候还没吃过饭嘛,我就顺便给他做了几个菜。结果没吃几口他就说肚子疼,上吐下泻的,都给我吓坏了…可是这菜我自己也吃了,一点事都没有。”
纪洛宸把手铐放在桌子上,并没有要收回去的意思:“然后呢?”
“然后……然后我就把根哥送去医院洗胃了,”马文丽看了一眼桌上泛着银光的手铐胆战心惊,“总不能让人在我这出事吧……”
“送去哪家医院了?”
“就镇上的私人诊所!”马文丽想了想恨恨地说。“好死不死还碰上他老婆,谁他妈知道他老婆在那里上班啊,给老娘打成这幅鬼样子…”
周淮屿心里暗暗记下,又指了指桌上的酒瓶:“这瓶酒是哪来的?”
马文丽摇摇头:“这是他自己带过来的,我也不知道哪来的,我们村里不卖这种瓶。”
周淮屿凑过去闻了闻,这瓶东西的味道有点奇怪,似乎并不是酒精,具体是什么他也说不上来,总之是有点奇怪的香味。
周淮屿将手中的酒瓶递到了纪洛宸面前:“这瓶酒有问题,酒或者酒精一般应该都有刺激性味道,但这瓶酒里却又一股淡淡的香味调和进去了。”
纪洛宸接过酒瓶嗅了嗅,确实如周淮屿所说。
想来李木艮大概是喝了一口觉得味道不对劲,剩下的就没有再碰。
“王晓。你去批个搜查令来,越快越好。带上物证科的人一起过来,三里河村7组12号,桌上的东西都带回去,”纪洛宸拨通了留在管理局待命的同事电话,想了想又补充,“顺便去一趟孙才文家里,看看他说的白酒在不在,在的话一起装回去痕检。”
马文丽被他们严肃的模样唬得一愣一愣的,迟疑了一下想去扯纪洛宸的袖口:“那个探……探长,我不用进监狱吧?”
周淮屿已经转身出去了,纪洛宸避开了马文丽的触碰,出于职业道德还是留给她一句:“好好做人。”
纪洛宸踩下油门的时候没注意到轮子边上有个坑,车子发生了前所未有的大震动,然后在坑坑洼洼的道路上像是在开过山车,周淮屿抱着纪洛宸被坑着买来的一袋子小青菜坐在副驾驶上,被折腾得完全没有一丁点困意,直到开上平坦的大路才勉强松了口气。
“你花钱买来的小菜回去好好做了吧!”周淮屿把黑色的袋子系好扔到后座,完全不想看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