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庆国轻叹一声,环视四周,大声说:
“各位,今年天灾频繁,粮食歉收,我知道你们背井离乡来到这里,只为寻求一口果腹之食。”
“前几日,我妹妹遭受困苦时,正是你们其中一些人给了她食物,才让她得以存活下来。”
“我李庆国虽非大善之人,但也明白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道理。”
“面对大灾大难,人间仍有真情在,相信国家、组织一定会出手相助,助你们渡过难关。”
“我李庆国虽不算富裕,但在前面那个窝窝头摊位上,已经将所有的窝窝头都买下了,大家可以过去领取。”
“但是,请大家务必遵守一人只能领一个的原则,老人和孩子优先!在此丑话说在前头,若有人胡乱抢夺,休怪我不客气!”
言罢,李庆国拾起一块巨大的石墩,挥手一拳,坚硬的石墩瞬间如磨盘般碎裂,散落一地。原本有些人心生异念,此刻也被这震撼之举震慑,纷纷收敛起来。
“小伙子,你放心!你给我们吃的,我们绝不会给你添麻烦!”人群中一名面色枯黄、瘦骨嶙峋的老者声音却掷地有声。
“老人家是?”李庆国询问其身份。
“算是这些人的一个长辈吧!”老者苦涩一笑。
李庆国微微点头,看出老者身上有着许多故事,却并未深究,引领众人来到窝窝头摊位前。
“兄弟,你买这么多窝窝头是为了接济他们?”窝窝头摊主一脸愕然,语气中透着不敢置信。
李庆国肯定地点点头,“老板,我已经和他们商量好了,每人限领一个,你就负责发放吧!”
“兄弟,我服你!不说别的,就凭这事儿,你就是条汉子!”窝窝头摊主竖起大拇指称赞。
停顿片刻,他又感慨万分:“兄弟,说实话,很多次看到这些人过来,他们眼巴巴地瞅着我,我都硬生生压下内心的不忍假装没看见。”
“我也很想帮他们啊,可现实情况不允许,我也有家人妻儿要养活。”
“如今你做了我未曾敢做的事,你真是咱四九城爷们的楷模!”
老板一边说着,一边热情地给难民们发放窝窝头。这些人有序排队,无人喧哗争抢,秩序井然。
每个拿到窝窝头的人,在离开前都会走到李庆国面前深深鞠躬,以示感谢之意。60个窝窝头很快发完,没有领到的人也毫无怨言,主动分享了别人分给他们的窝窝头,然后默默跟随人群走向属于他们的巷子深处。
李庆国看着这一幕,双眼泛红,长叹一声:“唉,都是些命途多舛的人哪!”
窝窝头摊主递过来一根烟,同样感慨万分:“没错,咱们都是小人物,只希望他们能挺过这次难关。”
告别窝头铺的掌柜,或许是因为看到那些人手中的窝头,小丫头满面欢喜,激动不已。
李庆国看着小丫头满脸的笑容,内心突然坚定,觉得此前的一切付出都是值得的。
他们来到供销社,李庆国微笑着向一位正在交谈的大婶询问道:
“大婶,我想问一下,学习用具在哪个区域可以找到?”
售货员瞥了眼李庆国和小丫头,眼中流露出一丝警惕,“你是什么人?为什么抱着这个小女孩儿?”
“孙阿姨!他是我哥哥!我哥从北大荒回来了!”小丫头兴高采烈地宣告。
“你是庆国?”被唤作孙姨的她仔细打量着李庆国,很快舒展开眉头,连连点头确认,并对他评头论足起来。
“确实没错!这眼睛眉毛随你妈,鼻子脸庞像你爸!”
“孙阿姨,您是……?”李庆国有些困惑不解。
“我叫孙艳,和你母亲小时候是闺中密友,后来因为战乱失散,再次相见时正是你母亲生你的时候。”
“直到年前我才被分配到这家供销社工作。”
“当时我还特意去你们家院子找过你妈妈呢,遗憾的是那时你妈妈已经……”孙艳脸上浮现出回忆的神色,泪水悄然润湿了眼眶。
“不提这些了!庆国啊!你母亲早逝,你父亲也走了,如今就剩下你和小小相依为命,真不容易呀!”
孙艳语带哽咽,显然是真心疼爱李庆国,视他如晚辈一般关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