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发笑,泪珠滚落,“仇氏大小支系千余人,只有我在为他哀伤。”
仇南静隐下情绪,“你是为你母亲来的么?”
荒清敢点头,“我来看看母亲可能曾生活的地方,采撷些泽葭的美草香花带回去给她。特来拜访您表示谢意,多谢您告诉我母亲线索,这一线可能连着她的万千故事。”
“小友客气了,孝心难得。”仇南静引他们进府邸。“和一些金瓯一样,虞清有怨,不允许他恨的人进,门口的仇氏长老都进不得。族长现在在商议,你们不要靠近。”
荒清敢回首看池春与荒云心,二人意会了,遂点头。
荒清敢叫住仇南静,“仇长老,我们想一试!”
“我带你们去见族长。”仇南静小跑起来,裙带生风,墨发翻卷。
——
仇氏族长仇凉欢伸手去探那蒙蒙细雾,并未能进入金瓯。
仇南静带来了他们。
仇凉欢本不愿让生人来,但终是依了亲妹妹。
荒云心询问,“虞清怎么死的?”
仇凉欢答,“不知,因由也无。”
仇凉欢又许了他们灵珠万颗。
三人遂步入虞清的金瓯…
清风散雾霭,入目是一片野绿,星星点点的花竟连成了海。
太阳撒下满目清辉,两个小女孩前后相随在野地上嬉戏,衣袖翻飞似要化蝶。
那风很温柔,三人一时失言。
笛声悠悠扬扬。
“是我母亲那首!”荒清敢小声。
今年十一年,淑风挽衣裳,两蝶相翩翩。
忽而,尚年轻的仇凉欢道,“你天赋极好,以后就修无情道。”
言罢拿走了虞清的笛子。
天地失色。
三人跟随他的视角,看他失去五感、六欲、七情,枯度经年。
直到,一轮明月朗照下,一白衣女子手之舞之、足之蹈之。
虞清平稳的心脏失序一瞬。
仇南静在一旁吹着幼时的那首小曲。
今年十六年,月下舞人间,闺房共诗书。
虞清不知何为心动,但他当时无法控制地喊了那个跳舞的女子,“仇橙宁。”
三人小声交谈,“那就是家母,原来母亲名叫仇橙宁…”“今年十九年,掩卷无愁源,愿往后流年。关上悲情的话本便没了愁源,她又如何落到云州那般境地呢?”
又过了三年,虞清与仇橙宁在一起了,他眼中的世界渐渐有了颜色,而这离被发现恋情也为期不远了。
橙宁不见了,南静不见了,美食不见了,乡间小曲不见了,山水画不见了,府里的花草也不见了……只剩他一个人孤独地继续行尸走肉地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