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各色霓虹灯亮起,灯光穿过玻璃照在地板上,像被切割过的细碎宝石。
岑珩还在继续,祝乘耐心地听着,估摸着对面这人应该说累了,慢悠悠地开口:“岑珩。”
“干嘛?”岑珩没好气的应了声,“想认我当爹了?”
祝乘好像在笑,岑珩听着更来气了:“不是你到底怎么回事儿?生病了?”
“不,不是。”
祝乘笑够了,扶着沙发背,眼底倒映着窗外的灯光:“我做了个梦。”
岑珩被他这一句给堵住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啊?”
“很神奇,很真实,不是一般的梦。”
祝乘语气真诚:“就好像我真的经历过。”
“那请问您到底是在做梦还是梦游啊?祝老师?”
祝乘还真的认真想了会儿,然后回答:“应该是做梦。”
“那你还不赶紧醒过来然后滚出来吃饭!”
岑珩吼的声音大了点,祝乘将手机拿远,揉了揉耳朵。
“这就来。”
衣服穿到一半,祝乘停下动作:“岑珩。”
岑珩已经麻木了:“又怎么了?”
祝乘捏着手机,听上去有点心虚:“咱们约的在哪儿吃饭来着。”
岑珩:“……”
火锅店坐满了人。
祝乘站在门口望了一圈,在众多黑乎乎的脑袋中精准找到了岑珩。
岑珩往锅里下了一盘肉,放下空盘,拿起手机举到在对面坐下的祝乘眼前。
“八点十三,祝乘,你迟到了十分钟。”
有错在先的某个人抬手将岑珩的手机按回去,欲盖弥彰地拿起筷子给他夹了块肉:“我的错我的错。”
岑珩挡开他伸过来的筷子:“这肉我半分钟前才下锅。”
气氛有片刻的尴尬。
祝乘看天看锅看碗,就是不去看对面岑珩审视的目光。
“说!”岑珩一拍桌子,“你到底是睡着了还是和别人私奔了?”
祝乘干笑两声,往嘴里塞了块肉,企图糊弄过去:“我都和你说了我做了个梦嘛……再说了,我连对象都没有,能跟谁私奔啊?”
“什么梦有那么大的威力能把你困在里面一个下午?”岑珩开了瓶啤酒,递给祝乘,“你梦见鬼了?”
“不是鬼。”
祝乘接过来倒在杯子里。
啤酒和杯壁碰撞的细密泡沫升上来,快要溢出杯口时被祝乘用筷子一头抹平。
先前下入的肉和菜被红汤裹挟着辣椒,从锅底翻上来。
岑珩订的位子在角落,正好方便了他们聊天。
“是人。”
瓶底搁在桌上,祝乘看着岑珩:“是个很奇怪,又有点恐怖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