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這一年結束還有兩天的時候,何烯年做了個倉促的決定。
他想去陪許騁度過這一年的最後一天。
是真的很倉促,這個念頭一起就瘋狂占據他的腦子,等到冷靜下來已經訂好票了。
時間太趕了,機票已經沒有了,他直接訂了張高鐵票,還是當天晚上出發的。
他只跟何堅還有李瑜簡單交代了一句,隨手收拾幾件衣服就坐上了高鐵。
何烯年一上高鐵之後上頭的熱血就慢慢冷卻下來了,很多很實際的問題在上頭的時候被刻意忽略了。
等到這時候,何烯年才想他這麼過去對許騁來說是驚喜還是驚嚇,他這樣貿貿然過去會不會有點冒昧。
也不知道過去會不會打擾到許騁的工作。
高鐵是晚上九點多發車的時候,到北京要第二天早上六點了。
何烯年一路上腦子都亂糟糟的,中間迷迷糊糊地睡睡醒醒,他的車廂有個小孩子一直在哭,父母輪流哄了好久都哄不好,幾乎是從南城一直哭到北京,何烯年聽著都怕這孩子把自己嗓子給哭壞了。
下高鐵的時候,何烯年覺得自己腦子都有點木木的,不知道還是沒睡好還是別的什麼原因。
他渾渾噩噩跟著人流走出車站,被冷風一吹才想起來自己還沒和許騁說,於是又轉身走進候車大廳了。
冬天天亮得晚,六點多了外面的天還是黑的,何烯年想了想,這時候許騁估計還沒起床,於是在車站裡的麥當勞點了份早餐打算吃完再說。
磨磨蹭蹭吃完早餐,天也開始亮的時候,何烯年暗戳戳地給孫銘發了條信息,問他們今天有什麼安排。
孫銘的信息回得很快,看起來應該已經醒了。
而且過來的還是好消息,許騁今天沒什麼安排,孫銘被他放大假了。
何烯年深呼吸幾口,撥通了許騁的電話。
等許騁接電話的時候他的心跳一直在加,好幾次都想要不把電話給掛了。
直到許騁接起電話的時候,何烯年覺得自己的心臟幾乎要從嗓子眼裡跳出來了。
電話接通的時候許騁喂了一聲,然後叫了他的名字,有點慵懶,帶著點鼻音,還有點悶悶的,是他沒有聽過的嗓音,聽起來還沒睡醒。
何烯年心跳失,嘴巴張張合合,一時間竟然說不出話,嗓子像被堵住了。
許騁那邊安安靜靜的,何烯年能聽到他清淺的呼吸。
他似乎不著急等何烯年的回話,也不好奇何烯年這麼早打電話給他是為什麼。
何烯年清了清嗓子,猶豫著開口,「騁哥。。。」
後面的話還沒有說出口,就被車站的廣播打斷了。
「旅客們請注意,從北京西開往上海南的列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