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在这刹那向她的方向伸过去一寸,又握成拳,背到身后。
“哦对,如果孟仕龙那小子对你不好,你也打给我,我第一时间飞回来揍他。”
尤雪珍送他两个白眼:“没这个可能!”
他哈哈一笑。
这之后毛苏禾和左丘一起到,两个人提了一打酒进门,左丘还带了一副大富翁,说着今晚咱们血战到底!
孟仕龙是最后一个到的,讲座结束正值晚高峰,堵了一会儿才极限赶到,进门看到大家已经都入座在等他非常不好意思。
尤雪珍拍拍身边的座位,她让其他人都不要动筷,为了就是要让孟仕龙做第一个下筷的人。
坐在孟仕龙对面的人就是叶渐白,两个人许久没有见过面,孟仕龙坐下时叶渐白仍有一丝不自然,但他很快掩饰过去,随手把刚挤剩的麻酱推到孟仕龙跟前,淡声说:“还有多。”
孟仕龙很自然地接过:“谢了。”
尤雪珍埋头把小火开大,水咕噜咕噜地逐渐沸腾,白色烟雾飘散到空中,不大不小的客厅里热辣的香味逐渐弥漫开去。
这顿火锅拖拖拉拉吃到九点多,大家没有再聊任何关于毕业和别离的话题,纯粹就把这当作一次庆祝她搬家和找到新工作的火锅局,酒足饭饱后所有人齐刷刷把碗都刷了,围坐一圈开始边喝酒边玩大富翁,为了买一块地大家争得面红耳赤,好像真能发财似的。左丘看中的一块地被袁婧抢走,他恨得牙痒痒,非得用功能牌把那块地又抢回来。
于是乎,游戏战线在这种拉扯中迟迟分不出胜负,尤雪珍没撑住,第一个喝趴了。
她混着喝香槟和啤酒,自己那点酒量根本撑不住。加上这是她安心的环境,她安心的人,意识迅速就沉沉地落下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是被渴醒的。
喉咙里干得像吞进一个沙漠,尤雪珍眼睛还没张开,摸索着起身就要去喝水。勉强睁开一半眼睛,房间角落里亮着的小夜灯,柔和的光线拂过眼睛,她得以舒服地张开眼,视线落在床头柜上——仿佛预料到她会需要,搁着一个保温杯。
她微怔,拧开盖子喝了一口,水还是温的,汩汩地顺着喉咙淌下,像沙漠里下了一场温热带的雨,每个毛孔都释放着熨帖的气息。
身上还穿着晚上吃东西穿的连衣裙,里面的胸罩都没解,应该是孟仕龙将她抱进来但没有帮她擅自脱换,此刻勒得她不太舒服。尤雪珍赶紧将衣服都脱下来,换上舒服的家居服。
手机也被一并放在床头柜上,屏幕上显示的时间是凌晨三点十六,她敲了敲头,居然一不留神就睡到现在,明明大家都还玩在兴头上。
尤雪珍端着空保温杯走到客厅一看,猜想大家应该都回去了,但定睛发现沙发上还躺着一个人。
她蹲到沙发边,抬头望着沙发上的人。
他身条长,即便当初一起挑的时候已经选了大号的沙发,但是他躺在上面还是显得有些屈就。身上也没有盖毯子,就算是初夏的夜晚也会感冒啊。
尤雪珍抬手晃了晃他的肩,柔声唤他:“起来去我房间睡吧。”
孟仕龙随着她的声音睁开眼,睡意让他一时回不过神,维持着睁开眼睛的姿势和她对视着,只是瞳孔并未聚焦,这个时候的他看上去就好像一具刚刚开机的仿生人,尤其是这张脸在朦胧的夜色下显出一种失真的英俊。
他眨了两下眼睛,终于从似梦非梦中清醒,慢慢地直起身,出声时声音也干干的。
“怎么突然醒了,饿不饿?”
“不饿。”她环顾四周,客厅已经被打扫得干干净净,空气里还喷了清新剂,但仍有一丝火锅的香气残留在冷气包围的空气中,“他们都走了吗?”
“嗯,你睡了大家都回去了。我就怕你像现在这样醒过来一个人见不到,所以留下来了。”
她听着他平缓的解释,点点头说:“知道啦,那你进来睡吧,这样会感冒。”
他迟疑:“我……我在这里睡就可以。”
“干嘛,这样像我虐待你似的。”
她去拉他的手,不由分说要把人从沙发上攥起来。
孟仕龙却难得没有顺着她,尤雪珍拉不动,反作用力倒进他怀里。
他顺势揽住她,拇指摩挲着她鬓角的发丝:“让我抱着充一会儿电就好了。”
尤雪珍的脸贴着他的棉T,像贴在春天的谷堆上。
她大概知道他的顾虑,不假思索地说:“有什么关系,反正我们已经一起睡过了啊。”
再说,谈恋爱四个月的男女朋友,睡一张床上绝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吧。反而在其他人看来,他们这样的速度也许才是“奇怪”。
她有怀疑是不是自己身上表现出来的老派让孟仕龙在这方面格外谨慎,平常因为学校门禁的关系,如果出去约会他必定会准时送她在门禁前回学校,谈恋爱以来唯一一次在外面一起过夜就是那次房车。
但那次的表现,让尤雪珍分不清他是真困还是假困,总之他表现出格外的淡定,对她的欲望远不如她对他来得强烈。
既然如此,现在一起睡一张床更没有什么吧?
她抱着这样的念头提出建议,脸下贴着的胸膛里却传来上升的心跳跃动。
孟仕龙刚才摩挲着她鬓角的手往后游移,似有若无地捏着她的耳垂,略感无奈道:“……你好像不知道其实我忍得很辛苦。”
尤雪珍枕在他怀中的姿势慢慢变得紧张,全身的感官都集中在那片被他捏着的耳垂上,包括他轻描淡写的那句话,也慢慢地溜进她耳朵里,跑进她的心脏,噼里啪啦地打着小鼓。
她的心跳和贴着的他的心跳混合在一起,分不清此刻是谁更乱一些。
“为什么会辛苦?”
她放轻声音,明知故问。
孟仕龙没回答,手一使力,让两人的
位置对了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