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柯实验室。”林路深斩钉截铁道。
南柯先将尚处昏迷的abyss送回了系统里安置好,随后才返回林路深的潜意识区。
这个过程相当迅。几乎是林路深见到南柯咻的一消失,刚张口想跟李孤飞商量几句话,他就又出现在了面前。
“……”
“……”
这一去一返在空中拉出一道明亮的光线,尽头处正是那座冰山。
“我对你们人类的秘密没有兴趣。”南柯有几分窥破人心的能力,声线很平,“想讲就讲,要做什么就做,我没那么多时间。”
林路深闻言一笑,“abyss就是这么教你的?”
“abyss才不——”南柯话到一半,顿住了。他黑色的衣摆在风中被吹起,颈子上的链条出叮呤的清脆声,“关你什么事。”
“你刚刚想问什么。”李孤飞问。
“那里,”林路深冲冰山抬了抬下巴,“你之前说有一道过不去的门。”
“我想问,那后面是不是就是通往系统的?”
南柯看了李孤飞一眼,没有戳破。在不涉及abyss的事情上,他确实是基本保持着沉默不言的公正。
“真的没办法过去么。”林路深从一开始就没信过李孤飞的说法,“怎么样都没办法过去?”
直到此刻,李孤飞才领悟到,世界上什么样的铜墙铁壁都比不过人心难测。他只能尽量以现在的思维去揣度过去的自己,半晌才隐晦道,“如果你遇到真正的危险,他应该不会坐视不理。”
林路深若有所思,哦了一声。他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转头看向南柯,“事不宜迟,我们开始吧。”
南柯实验室,是脑科学中心一等一的机密。它甚至比南柯的研者是林路深这个疯子、陆嘉曾经死于芯片……等一系列骇人听闻的事情,都要更加机密。
这或许是因为极少数个体的罪孽和悲剧更容易为人所接受,人们只会好奇、唏嘘,却不需要太多解释;而群体性的共同命运难免惹人共情深思,人们会更倾向于认为有一只外部的手导致了这一切,而非这个集体里的所有人都有问题。
严格来说,南柯实验室被全体禁闭,并不是他们真的做错了什么,又或者说主要不是因为他们做错了什么,而是单纯为了安全和保密。
即使叠加记忆清除,多放一个当年的人离开,也还是会多一重风险。林路深的存在,已经充分说明了这一点。
但真正的原因总是上不了台面的,是不能公之于众的,是需要人为遮掩的。脑科学中心既找不到极其充分、足以板上钉钉并说服所有人的借口,又压根儿不想南柯实验室的存在为人知晓,这件事就被越捂越死、越捂越死,到最后已经变成了类似youknoho的状态。
没有人能承担无缘无故关押全体实验室研人员、抹杀其功勋的罪责,因而南柯实验室只能被永远封存,不见天日。
“你说什么?!”医院的走廊上,张鹏举刚从病房出来。他接了个电话,双目立刻一瞪,浮现惊恐的神色,“你……你再说一遍?!”
“系……系统公放大屏的地图上,出、出现了一个新的小亮点,闪个不停。”电话那头的声音也着抖,“是、是……是南柯实验室的所在地。”
“而且还、还……还还标出了一条能进去的路。”
南柯实验室的地理位置始终是秘密的。它在任何公开的地图上都不显示,四周被树林、河道和各式废弃的楼房环绕,进去的道路七拐八绕堪比迷宫,是林路深亲自设计的。
当年实验室被整体封禁后,脑科学中心曾经在外围对它加强过戒护。但是一来它毕竟地处脑科学中心、并非与世隔绝之地,做得太过分反而惹人注目;二来它最开始选址就刻意定在了个环境复杂的地方,林路深设计的迷宫又实在诡谲,谁也说不清到底有多少条能进出的路,就跟山林似的。
脑科学中心只能派人守住主要进出口,又在外围安排警哨。好在熟悉那里的人都失忆或昏迷了,这么些年过去也没出过任何岔子。
直到今天。
“马上联系研中心!重启——不,”张鹏举反应还是快的,“直接把地图和导航模块全部关闭!对外就说是临时维护升级!”
“已经试过了,”对面说,“不行。”
张鹏举:“不行?!”
“连拔电源我们都试过了。”对面的声音有一种平静的绝望,“但拔掉一处显示屏的电源,马上就会有另一个屏幕亮起——而且是完全随机的;”
“不拔至少还能将扩散范围控制在内部人员之内,一旦拔了电源,搞不好连普通用户都能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