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人就是那种,你笑骂一句“少来”,他就老老实实几个月不来的人。
本次办公室p1ay最终以失败告终。
下午的天气不错,可以把人烤得有七分熟,幸好地皮像蒸笼盖子,剩下三分没熟的人可以用冒出来的热气熏,出笼时还有一股塑胶被暴晒后的独特气味。
两个人一直在办公室窝到太阳落山才出去吃晚饭,没有空调,吸热玻璃也都是被时代淘汰的产物,江亭晏出门的时候扯了下肩膀处的衬衣,总疑心那里被汗打湿黏在了皮肤上。
“你想不想吃饼干?”江亭晏问。
“你要给我吗?”乔柯转头看他,慢吞吞地说。
“没说要给你。”江亭晏说。
外面的世界阳光明媚,成排杨树影子倒下,他们牵着手靠着树荫走。
杨树是间隔栽种的,阳光和树荫也就间隔出现,他们就像两颗会动的杨树,黑色影子掠过周围寂静的同伴。
大地明明不是水晶做的,但在两个人眼里总在闪闪光。
乔柯问江亭晏:“那你怎样才愿意给我?”
“我有公主病啊,你不是最清楚吗?”江亭晏挑了下眉毛,说得理所应当。
“公主还是等级低了,”乔柯望了眼他,“我愿称你为皇帝。”
江亭晏从背包里掏出一块巧克力,扬了扬下巴:“也不是不行,见个礼就给你吧?”
…
李孟佳是四年级三班的学生,下午该吃饭的时候,他往往是第一个往教师食堂跑的。
他们这些人被老师称为老鼠,又贼又精,专门等老师吃饭就在外面围着,老师筷子还没放下,他们就挤进去帮老师擦桌子油,端碗,抢着吃老师没吃完的菜。
学生食堂是免费的,饿不着人,但是做饭很难吃,远不如教师食堂舍得放油,放辣油,还会变着花样做,吃着有滋味得多。
所以这样的老鼠是被默认允许存在的。
他今天跑得快,第二名被远远甩在身后,太阳把他的脸吻得黑红黑红的,一出汗更是像个冒油的红心皮蛋。
路过操场的时候,他看到了他们班新来支教的两个男老师,白色头那个是英语老师,黑色头那个是数学老师,他脚步一转,想过去打个招呼,全当提前套个近乎。
刚靠近就看见他印象里气质严厉冷峻的数学老师举起双手,整个人九十度弯下腰地对着英语老师拜了一下。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把他都惊呆了,脚步都放慢了,生怕皇帝不高兴把他拖出去斩了。
然后皇帝…不,是英语老师,说不清楚什么表情地哼哼笑了一声,给数学老师了一块巧克力。
没错,就是期末考试前十名才会被校长奖励的巧克力。
李孟佳成绩没那么好,他父母给他的标准就是多认点字,以后出去打工才不上城里人的当,但他铁哥们孟春成绩好,平日里笔头写烂的那种人,每次期末放卷子都会被大家围在一起取笑,故意叫他“好成绩”。
孟春脾气很好,巧克力总是和大家分着吃,就是老把大的那块分给本来自己就有一块完整巧克力的王小花。
李孟佳经常被他们那个暴脾气的数学老师骂“傻蛋”,但他觉得自己只不过不是读书的料,并不傻。
就比如这个场景,谁能比他更聪明,更好运,更懂得随机应变呢?
他一个箭步挤到乔柯身边,毫不犹豫地对着江亭晏行了个青春版的五体投地大礼,大声叫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本来看到对方冲出来行礼就开始头皮麻的江亭晏,在这声激昂的鬼叫里彻底无法感知头皮的存在,想必已是麻到位了,用花椒也不会比这效果更好。
乔柯忍了又忍,还是把眼泪笑了出来,他揉着眼睛,笑得说话都困难:“陛…咳咳,陛下,该赏了。”
江亭晏木着脸掏从包里掏出一块新的巧克力给李孟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