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權看一眼醫院大廳門口,不甚在意,「因為唐宋。你說兄妹倆是不是互補,怎麼一個死活追不動,一個要死要活地甩不開。」
前者是唐明,後者是唐宋。
傅敬舟懶得提起唐明,「不是你有病就行,掛了。」
在書房待到深夜,傅敬舟離開後準備直接回臥室,又臨時改變了主意。他去樓下開了瓶酒,壁燈昏黃的燈光照亮一角,他的身形模模糊糊。
樓梯那邊有個身影輕手輕腳地走過,看見傅敬舟在,轉過來跟他打招呼。
陳醫生每天都要給傅寶真做身體檢查,今天傅寶真不太舒服晚飯後就睡了,不久之前才醒,檢查因此剛剛做完。
「寶真怎麼樣?」
「寶真小姐這幾天恢復得不錯。」
傅敬舟招手讓他過去。
陳醫生規矩地在他對面站好。
「前幾天你是不是給季明樂做過檢查?」
「對,不過我對她的情況不太清楚,只是做了些基礎檢查。」
腦海中閃過蕭權說的那句「好像之前過得很慘」,傅敬舟清楚,不用他說,誰都能看得出來季明樂過得好不好。
再之前傅嶸安排季明樂去醫院做的全身體檢,報告傅敬舟也看過。
「她有什麼問題?」
陳醫生為傅家工作很多年,老實本分,老闆說什麼就是什麼。
把得知的季明樂的情況一五一十地說出來。
一些傅敬舟知道的事,他聽得不太耐煩,又聽見陳醫生說:「對了,有一回我看到她拿了一小瓶藥出來,我才知道她有哮喘。」
「哮喘?」
「當時我問了問她,她說是之前住的環境太差,又感冒發燒了很多天沒好,燒成肺炎,後來好了成了哮喘。」
傅敬舟不意外季明樂會把這些事和陳醫生說。
以她所想,大概率覺得就算陳醫生知道了,他不像陳姐熱心腸會主動提起。所以她覺得傅敬舟不問起,陳醫生不會跟人說。
面對著陌生的陳醫生,季明樂反而能敞開心懷。
以前季明樂的確沒有哮喘,她很健康。
大概因為小時候她的家庭條件不錯,又是獨生女,也是嬌養的。
後來父親去世,陳舒搭上傅嶸,沒有管她,她又鍛鍊出野草般的堅韌。
只怕她自己也沒有料想過,有朝一日,野草也會被人一把火燒了。
燒成現在這副荒涼的樣子。
陳醫生不清楚傅敬舟在想什麼,還在往外倒:「我提醒她哮喘的注意事項,她說她都知道,只是對寵物毛髮的反應最嚴重,不養貓貓狗狗就沒事了。」
陳醫生是個盡職的好醫生,連嗓音都是舒適的溫和。
「我知道了,你回去休息吧。」
傅敬舟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周圍又落下寂靜,之前的一幕幕便冒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