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临瞧见了宋朝月那双泛着红的肿眼,还有她略显苍白的嘴唇。
他缓缓抬手,轻抚上宋朝月的脸,“莫要难过,伤了身子。”
如此亲昵的举动,他这是想做什么!
宋朝月猛地往后撤了一步,双眸睁大看着褚临,抗拒之意显而易见!
“舒安灵前,还请殿下自重!”宋朝月虽是呵斥着,脊背却在发抖。
她自认与褚临从无过多交集,为何他今日会生出如此贸然之举。
而两人所发生的一切,此刻都尽数落在了才将回来的孟祈眼中。
他淡然而视,像在看一出荒唐戏。
“殿下,公主醒了,您可要去看看?”孟祈没有走进灵堂,站在风雪里唤褚临。
褚临最后看了宋朝月一眼,离开了此地。
在褚临走后,宋朝月开始不受控地喘起了粗气,一种莫名的恐惧席卷全身。
刚才孟祈站在外面,那褚临的举动他是不是都看到了!
她霍地转头看过去,灵堂门口哪里还有他的踪迹。
孟文英拖沓着脚步走了进来,正撞见宋朝月满脸惊慌失措地看着外面,问她:“你看到什么了?”
宋朝月回:“没什么。”
“可是大哥方才骂你了,我才撞见三表哥与他一道出去。”
“并未。”
孟文英也不再追问,她也不想知道更多。
她突尝失去亲人的滋味,心里难过,然宋朝月却比之更多了害怕。
在她的房间衣柜里正藏着昨日广德交予她的孟舒安亲手所写的和离书,她不知道这封和离书能否真正的让她自由。
万一,这孟家人并不想放她走呢?
忧虑与伤怀压得她直不起身,也喘不上气。
她在静静地等待,等待命运对她的随意丢向未知之处。
彼时的褚临已经到了益阳公主院中,他的指尖还残留着宋朝月脸颊上的余温。他将手指搁到鼻尖,近乎贪婪地嗅吸着那点点余香。
他不明白,自己有那么让她惧怕吗?竟躲成这副样子。
他见到了刚经丧子之痛的益阳公主,此刻的她失了平日里精致华贵的样子,头发乱糟糟的,从前乌黑发亮的头发间竟在一夜之间变白许多。
她躺着,也不说话,无论旁边两个子侄如何宽慰他,都只是呆滞地盯着帐顶。
她想尽办法留了八年的孩子,终于还是弃她而去,这样的痛苦,让一个母亲绝难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