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四爺……」
衛辭臨風而立,卻將懷中的少女護得嚴嚴實實。幽深的眼眸中滋生簇簇火苗,起伏胸膛下是洶湧的怒火。
「小小姨娘,竟敢對主子動刑,我看是大哥太過縱容,才讓你忘了自己的身份!」
此話一出,別說薛姨娘了,就是趕來的衛紳等人也變了臉色。
「衛辭!」衛紳大步走進來,怒道,「你這是在鬧什麼?」
平日裡衛辭對他這個大哥沒半點尊重就算了,如今可是在薛姨娘的後院裡,衛辭這位大理寺卿,難不成連他的後宅也要管?
衛辭冷笑,「大哥來得正好,薛姨娘是你的人,是你自己動手,還是我派人把她送去大理寺?」
薛姨娘雙腿一軟,立馬哭著撲向衛紳的懷抱。
元氏扶著衛老夫人走過來,冷眼看著這一幕,忍著手撕了薛姨娘的衝動。
衛老夫人重重地敲擊了拐杖,怒道:「到底怎麼回事?」
薛姨娘立馬痛哭:「老夫人,沈菀害死了薛逸,我不過是在審問她,誰知四爺竟然要抓我去大理寺!」
眾人一驚,齊齊看向縮在衛辭懷中的沈菀。
衛清然管不住嘴,立馬嚷嚷:「薛姨娘,你胡說八道什麼?薛逸是死於山匪之手,跟菀菀有什麼關係?」
衛老夫人也怒斥道:「菀菀跟著子書去了江州辦案,與曲州相隔千里,如何殺得了薛逸?」
「不是的!」薛姨娘急了,「沈菀是跟著薛逸去曲州的,她根本沒去江州!」
衛老夫人眉頭一皺,再看看姿勢親密的衛辭和沈菀,眉眼略顯不悅。
「子書,先把菀菀放下來,成何體統?」
衛辭不動,反而將沈菀摟得更緊了。
沈菀唯恐惹惱了衛老夫人,輕輕拽了拽衛辭的衣領,弱弱道:「小舅舅,你放我下來吧。」
他垂眸看她,見小姑娘眼裡打轉的淚花,帶著一絲懇切與哀求,微不可聞地輕嘆一聲。
沈菀一落地,後背的傷便疼得她站不住腳,幸虧衛辭抓著她的手臂,不然非得在眾人面前出醜不可。
沈菀衝著他感激一笑,扭頭看向眾人時,那張蒼白的小臉浮現了一抹苦澀。
「薛姨娘,我不知道,你到底哪裡看我不順眼,竟要這樣一而再再而三地欺辱我!」
少女的控訴夾著哭腔,滿腹的委屈宣洩其中,令人動容。
見薛姨娘張嘴,沈菀立刻截了她的話頭,慘笑道:「沈菀出身澹州,跟京城相比,確實也算是你們口中的鄉野之地。可素日在家中,我也是有爹疼,有娘愛的。娘親自幼教導我要溫良恭順,可她卻沒教我,若是旁人欺我辱我,我又該如何自處?」
提起早逝的女兒女婿,衛老夫人臉上也浮現了幾分哀愁,再看沈菀那淒悽慘慘的模樣,後背血漬淋淋,甚至連站都站不穩,心裡更是有幾分愧疚。
衛辭目光幽深地盯著她,心臟仿佛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攥著,眼裡涌動著複雜的情緒。
沈菀狠狠擦了一下發紅的眼角,繼續演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