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由于身体动作快过了思维,她还没想好说辞,鞠完躬憋了一小会儿,刚准备张嘴,回过神来的赛尔温也跑过来,把密雅挤到旁边,大声为自己叫屈,描述她是如何如何课堂违纪,试图对他人身攻击的。
密雅不禁无言以对,看来是救不起来了,她是很想把恶性事件说成意外失误的。这不仅利她,也有利于赛尔温。
两个单纯的蠢货至少也比内斗的蹩脚告密鬼好。
终归,好上那么一点点。
没有时间再权衡利弊了,她只好以一己之力把这口锅给扛下来,“全都是我的错,教授,要怪就怪我吧,我愿意承担这一切。”
斯内普教授的眼光在两个学生之间来回扫视了一圈,最后落到了布莱克身上。
密雅看不到布莱克是什么表情,但她正面着教授,能看到他脸色很差,有些铁青。
“哦?是吗,史密斯小姐,什么是‘都是我的错’?”他从牙缝里漏出一句话,目光还没回过来放在密雅身上,显而易见还在跟布莱克眼神交锋中。
赛尔温以为是她怕了,院长一定是站在他那边的,幸灾乐祸地连连插嘴:“没错,都是她的错。”
“我引起了课堂混乱,差点儿伤害了赛尔温同学,一切过错都是论迹不论心的,所以我不会拿无心为自己开脱,我愿意承担一切。”
斯内普教授并没有心思在这里审案子,快速地结束比看两个鼻涕脓包哭哭啼啼地推卸责任更让他舒心,
“好的,那么史密斯小姐,所有的惩罚就都归你承担了,你同意吗?”
“同意。”
一切即将敲定下来。
正在此时,布莱克教授开口了:“请容我声明一下,这是我的课堂,邀请斯莱特林学院的院长是为了满足学生的‘心愿’,换句话说,是为了给脆弱的赛尔温先生一些安全感。我可并没有打算让别的教授全权受理这桩案子。”
密雅听到院长用一种略带讥讽的语气说道:“真不错,真不错,看来您完全有能力处理学生之间的纠纷,那当然再好不过,用不着我来给新人教授善后了。”
虽然斯内普教授平时总是一副心情不太好的阴沉样子,密雅能感受到,他今天不是一般的不高兴。
那颗金黄色的脑袋在小天狼星的眼皮底下轻微地晃来晃去,她时不时地交换脚上的重心,一刻也没有老实站着。
小天狼星能看出这姑娘现在十分苦恼。这种苦恼在面对黑魔法防御课教授时,是一丝都不存在的,只有她自己的院长上门后才害怕起来。
这让他理清了思路,不如换一种方式达到目的。
“我原本打算让两个学生去做一整个学期的义务劳动,帮林场守卫海格照顾照顾炸尾螺,既然你在五分钟之内审清了纠纷,这两个学生你都要带走了,是吗?”小天狼星摇摇头:“好吧好吧,眼下斯莱特林的院长决定要包庇自己的学生,我也没什么办法,你要带走就带走吧。”
炸尾螺,是一种散发着臭鱼烂虾气味的杂交新物种,冷不丁还会爆炸。
也真亏布莱克想得出来,真是比空手打扫盥洗室还要费力的惩罚。
斯内普教授低头看看史密斯小姐,她是一个熟练的闯祸大师,每年都有新花头,至于另一个,另一个是纯粹的笨蛋。
这姑娘比赛尔温强多了,至少骨头是硬的。
“笑话,我为什么要包庇学生?既然史密斯小姐已经承认是她的错,那么炸尾螺就由她照料。”
于是,赛尔温被斯内普教授当场带回去了。
今后每个周末的下午,史密斯小姐都要去禁林边缘参加义务劳动。
从今天开始。
“不用感谢我,举手之劳。”偌大的办公室只剩下他们两个,小天狼星两手抱在胸前,淡淡一笑。密雅落在他的手上,约等于不用受罚了。他们俩都心知肚明。
这间办公室被小天狼星接管后,内部变得杂乱不少,书桌上放满了水晶跟黄铜的魔法仪器,唯一一本书是魁地奇月刊杂志。
难得见着不看书的教授。
密雅知道小天狼星在包庇她,至于理由他们俩毕竟认识了他一年多,好歹有一点老交情。
并没有像他想象的那样,女孩子会兴奋地扑过来,再三地表示感谢。
密雅垂着头不看他,只顾忙着其它的事,先是把他桌上的小物件都用手碰了一遍,拿起铃铛样子的器具晃了晃,又放下,最后把那本魁地奇月刊哗啦翻开了两页。
这也不是一个对待教授的正常样子。没有学生会把教授的书桌当自己的桌子一样翻动的。
说到底还是觉得尴尬。
继前暧昧对象(暧昧失败)变成朋友的教父后,最近又身兼学校的教授一职。
事情变得更加诡异了。
一般人都很难接受这样的转变吧。
“谢谢。”她跟蚊子哼哼似的吐出一个词。
好在他看起来也不想摆教授的架势。
“为什么对我这么生疏?”小天狼星对这个问题纳闷很久了,“你还在生我的气吗?”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她一看到他就闭口不语,要么说着说着就发脾气,就跟在海滩那里一样。
他们正在沿着小路向禁林方向走去。
“没有。”又是一声嘟嘟囔囔。
小天狼星试着解释:“你可以随意些,像原来那样就好。”
原来什么样子,她笨拙勾引他的样子吗?
密雅不敢往那边想,起鸡皮疙瘩了,为了打岔,她大声咳嗽起来,又咕哝两声自受自话:“啊,秋天,有点冷,一定是降温了,要多穿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