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很多种死法,凤十八还是头回见到愁死的。
王婆子喋喋不休念着家里的烦心事:“吃不饱,穿不暖,大的争小的闹,这不德财又要去考秀才,一开口就是要二十两银子,哥哥嫂嫂们都没个好脸色……”
车轱辘话来回两三遍,凤十八早没了耐心,轻轻挥手王婆子消失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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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十八打量着家徒四壁的茅草屋,不住的摇头:“这日子过的也太凄惨了些。”
穷且不说,更惨的是她现在还是个一个又老又黑的丑婆子。
吉九添油加醋的说:“还有一群不省心的儿女呢。”
凤十八皱眉,嫌弃的捏起炕上的黑油油的薄棉被,隐约还有异味。
统子讪讪出声:“凤主,那二百亿灵石系统退还给你了,还补偿了五百积分。”
“噢,”凤十八手一挥从床底飞出来一个匣子,打开里面仅有几串铜钱,两块碎银子加起来不足五两重,再就是一张房契,一张地契。
六亩地,却要养活一大家子,凤十八扒拉着手指算人数。
四个儿子、四个儿媳妇、五个孙女、三个孙子,再加她自个,一共十七口人。
人多资源少,难怪这家里整天争吵不断,谁多吃两口菜都要计较半天。
李春花在门口探头张望好几回,见天不早了才敢大声喊:“娘,起了吗?早上做饭的粮还没拿呢。”
“凤主,叫你呢,”得了吉九提醒,凤十八才回过神:“进来吧。”
大儿媳妇李春花畏畏缩缩端着空陶碗进来,讨好的说:“娘,衣裳我已经洗好了,大丫也打了猪草回来。”
凤十八看她这样子,不自觉皱了眉头,整一副委屈小媳妇的样子,难怪外人都道王婆子不好相与,这其中就有这大儿媳妇的功劳。
李春花见婆母眉头皱起,心里更加忐忑,又缩了缩脖子。
“粮在柜子里,自己拿吧,”凤十八一点都没想上手的打算。
李春花也不敢多拿,装了半碗糙米去煮粥,缩着肩膀走出屋才敢大舒一口气。
皆因只生了两个赔钱货,自觉就低人一等,家里活数她做的最多。
因着不是农忙,只家里男人去了地里,其他三个妯娌还没露面。
院子里小娃们也不知争什么,一个大声喊叫,一个尖声大哭。
凤十八面无表情走出屋,六岁的大孙子狗蛋举着一截木头,大叫着:“就不给,就不给。”
地上坐着个大哭的小男娃,嘴里还嚷着:“还我剑。”
“老二家的,你耳朵聋了?”凤十八没好气的冲着厢房喊。
“娘,来啦来啦,”二儿媳妇赵大妮笑着从房间走出来,冲儿子喊道:“把木箭还给狗子。”
凤十八……这一家子起的什么名字。
狗蛋才不怕赵大妮,挑衅的冲小狗子做鬼脸:“就不给,就不给,爱哭包。”
赵大妮好声好气的又重复一遍:“还给他。”
“偏不给。”
凤十八直接走过去劈头给了他一巴掌,冷冷的说:“还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