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记忆有点模糊了,毕竟时间太长了。
这几年会在生活上关心她的除了李以乔就是郑礼雪,郑礼雪还在她身边,平时叮嘱她吃药,她去哪儿郑礼雪都跟着。
哪怕她不让跟,郑礼雪也是远远看着,确保她安全出去,安全回家。
2o25的新年也是跟郑礼雪一起过的。
再次见到李以乔,是在大年初五。
唐惟收到闻锦的微信,让她去家里吃饺子,她穿着一件白色羊羔绒大衣出门,下巴藏在围巾里,最近感冒时不时咳嗽。
因为有哮喘的缘故,每一次感冒很难痊愈。
手背上还留着针眼,唐惟刻意戴了一双灰色阵织手套。
郑礼雪帮她关门,药盒塞进她的衣兜里说:“你记得把药吃了,还有气雾剂不要弄丢了,一个放在衣兜,一个放在手提包里,记住了吗?”
“我知道。”唐惟这两年哮喘频繁作,呼吸时都能听到声音。
在下阶梯时,郑礼雪的手还没来得及从她衣兜里伸出来,目光先是看到了路灯下的李以乔,烟头是用指腹捻灭的。
李以乔视线笔直地看向那只手,那一只藏在唐惟衣兜里的手几乎要将人圈进怀里。
她眉心蹙了蹙,拨着头上前,握住郑礼雪的胳膊。
“你干什么呢?嗯?”李以乔脾气不好,伸手推了郑礼雪一把,“保持分寸。”
郑礼雪悠悠然盯着李以乔,也不火,反倒是以眉尾微挑地状态占据了上风:“跟你有关系?”
“我只要一天不签字就有关系,郑礼雪,你再碰一下你试试。”李以乔说这些话其实自己都没察觉到情绪过激。
唐惟在旁边站着,压抑和酸楚拢在眉眼间,不过她收得极快,三两下平复好心情。
“你来做什么?”她问。
李以乔此时愠气收了,下意识看唐惟,风拍打着她的眼球,刺得她眼睛起了霜。
“我们谈谈。”
“没什么好谈的。”
“离婚协议我拟好了。”这句话,李以乔的声音在起颤。
她的妥协跟任何人都没有关系,是她现唐惟真的用尽了力气在撇清关系,连日的痛苦和压抑真的让她喘不过气。
当真正到了这一步,唐惟反倒更难过了些。
神色封闭消沉,眼睫摇摇欲坠,关于她伦敦所有的记忆全都会在此刻画上句号,关于这十几年所有的沉沦全会获得新生。
“郑医生,你在车上等我吧。”
她想跟李以乔说会儿话,但又好无力。
郑礼雪离开了,临走时看了唐惟一眼。
唐惟呼吸接不上没忍住咳嗽起来,李以乔马上拍她的后背帮忙顺气。
好半晌,才缓过来,她往后退,跟李以乔隔着半步的距离,这半步让她短暂的成了孤魂野鬼,情绪在眼底翻腾,又被极力克制住。
李以乔说:“我没有别的要求,你继续住在这儿,郑礼雪跟我的合同我也会解除,你不用担心跟我扯上任何关系,另外,我想说的是,郑礼雪是最好的医生,她也了解你的病情……”
“你到底想说什么?”
李以乔眼角颤了颤,鼻头酸着。
“让她跟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