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看颜卿与林洵,心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立即神色凝重的说道:“林大夫,我的腿突然疼痛难忍,不知是不是那日雪地拖行久了,落下的病根,你能帮我看看么?”
林洵一向是个负责任的大夫,听到江珩这么说,他也顾不得太多别的,马上去给江珩看腿了。
而颜卿听了江珩的话,心中却再次涌上愧疚,她生产那夜的事,如今仍然记忆犹新,一想到那夜江珩定是爬行了几里去为她叫人。
她心里就止不住的难受,开口叫住他道:“玉瑾,你过来,让我也看看你的伤口。”
江珩笑着摇了摇头:“不用了,外伤已然好得差不多了,只是腿伤未愈又受了寒,才会有些疼,我请林大夫帮我针灸一下或许会缓解一二,你安心歇着吧。”
说完,他就自己推着轮椅出去了,林洵回头看了坐在床上的颜卿一眼,终是跟着江珩一起出去了。
颜卿看着他们的背影,忍不住长叹一口气。
不过她这人是想得开的,万事不往心头挂,再大的事,她都要休息好再说。
他们一走,她就倒头大睡起来,孩子也很乖,基本不会哭闹。
之后的几日,林洵便没有再给颜卿送汤药了,他好像真的去帮颜卿查案子了。
而江珩则每日都将鸡汤,各种林洵留下的方子上的药膳粥往颜卿房间里端,见她每次都吃得干干净净,他面上总是挂着喜悦的笑意。
心中却在暗想,她喜欢吃自己做的饭食,那往后,他便要为她做一辈子。
两日后,颜卿身子已经养得很好了,她下床在院子里活动着,听到孙长兴来报,说那些山匪竟在李家住下了,李家是村里的富户,房子宽敞不输城镇那些官人的府邸。
但李家一向居高自傲,看不上村里任何人,这次怎的愿意让那帮山匪住下了?
听说那帮山匪还给村里每家每户都了不少粮食,又给了银子,派人帮她们给家里过逝的男人下葬。
颜卿不知那些山匪在想什么,不过想来他们也不敢再造次了,只要有异动,她绝不会手软。
又过了两日,林洵回来了,带给了颜卿一个消息。
这日,天晴了,阳光十分温暖,颜卿抱着孩子坐在廊下晒太阳,林洵从外面进来,他披着一件雪貂大氅。
阳光将他洁白如玉的面容照得晶莹剔透,整个人仿若一块精工雕琢的美玉,真的有一种公子温润如玉的感觉。
颜卿远远的欣赏的美男,往日倒是没现林大夫竟有如此神颜。
“看什么呢?”林洵走到她面前,见她想着什么出了神,忍不住温润的笑着问道。
颜卿回过神来,摇了摇头:“无事,你今日怎么有空来?”
林洵闻言,突然拿出手枕,上前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颜卿诧异道:“我近日并无不适,不用把脉吧?”
林洵也并未强迫她,只笑道:“我只是想看看,你是不是生产完之后,记性不好了,还记得上回你托我办的事吗?我遍访留阳城,查询了数日,终将此事的眉目查清了。”
颜卿神色一凛,拉了一下身旁的椅子,说道:“坐下来说。”
林洵也不客气,自然的坐在她身旁,说道:“上山找山匪想毁你清白之人,正是江家二房的江倩倩!”
颜卿闻言,眉头轻蹙,问道:“她一个女子,怎会有那般手段?”
林洵也皱着眉头说道:“一开始我向街上夜间巡逻的打更人打听到她的踪迹时,也不信此事,所以我又多查了几日,并且在她家门口蹲守了两夜,
这才终于见到她夜间鬼鬼崇崇的跑出去,与一男子在码头相会,暗中说了一些话,由于我离得远,
只听到了三两句,其中一句便提及到了你的名字,她说‘你给我出的什么馊主意,那群土匪就是一帮软蛋,竟都不是颜卿那。。。。’”
林洵复述着从江倩口中听来的话,但后半句却打住没有再说了,颜卿已然知道那定是一句骂她的话。
林洵顿了下接着说:“总之,她说的便是山匪都是不是你的对手,还要再另想一个法子对付你。”
颜卿点了点头:“如此,那便坐实了是她要陷害我了。”
林洵点头道:“我想江倩倩之所以这么恨你,估计都是因为她爹和两个哥哥那日都被你打残了,他们长年酒色好赌,
身子早就垮了,再经你内力一打,现如今几个月都没起床,江倩定是恨透了你毁她全家,所以便想也毁了你。”
颜卿冷笑道:“呵,恐怕她还嫩着点!”
江倩倩么?等着吧,有的是收拾你的时候!
林洵目光中透着暖意,定定看着她,说道:“仇自然要报,但你得先把自己的身子养好,若是在月子里落下病根,
那往后便是一个大隐患了,左右那些山匪已然被你镇住了,不敢再造次,你养好身子才能更好的对付往后的事情。”
他语重心长的劝了颜卿一堆,颜卿却是笑了起来:“在你看来,我便是那般顽固不化,喜欢逞强之人么?”
林洵笑着摇了摇头:“不是,你一向很有自己的原则,是我关心则乱,多言了。”
颜卿一听这话头好似又有点不对了,马上转移话题道:“这几日,我都想好了,村中的男人都牺牲了,只剩下妇女了,她们无依无靠,往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不过就算是女子,我们也要把日子过好,
我准备在村里开个做糕点的作坊,让妇女们都来做工,也好维持家用,她们都没有男人,家里的重活也没法做,来作坊做工,不至于那么劳累,也能挣到一些糊口钱。”
林洵点了点头:“我知你心底纯善,如此她们往后余生,也算有所依托了,我定尽一切努力帮你。”
颜卿笑容明媚:“好,那我现在便开始规划了,你到时帮我请一些工匠修缮作坊便行了,其他的事情也简单。”
林洵摇头:“并不简单,开作坊那些事都需去官府备案,往后还需按人头缴税。。。。。不过这些事你都不用操心,我会替你办好的,你只管安心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颜卿心下觉得林洵近日对她实在是有些好得过分了,而且话语中总是透着越普通友人关系的关怀。
她不是迟钝的人,细一想便知道了他的心思。